大学也都是学分制度,经导师推荐,教授审核,合格者授予学士学位。从事教育之业,且硕果累累者,授予硕士头衔;有突出文教成果者,授予博士头衔。
徐梁之所以采用学分制度,是因为现在的学生水平太过悬殊。有的人入学得从拼音字典学起,有的学生却是三五岁就由家里给他请丈夫启蒙了。所以除了蒙学规定了学制,防止有人一直赖在学校浪费教育资源,其他两级学校都是学分满了即可毕业。
到了乡学,国家只承担优等生的学费,名曰奖学金。其他学生则要缴纳束脩,方能进学。
……
“秦大人,这是内阁传下的教育制度变革书,还要我部尽快刊发各地。”书吏毕恭毕敬呈上一叠厚纸包了的文件,上面写了文件的抬头、秘级、页数,以及何人发出交付何部。
这位被唤做秦大人的女子也没抬,仍旧奋笔疾书:“放下吧。”
书吏没敢多打扰,将文件放在一个红漆木盒里,旋即关门退了出去。
建兴二年的四月,北京已经渐渐有了暖意。谷雨之后,到处都是翠绿。陛下似乎格外喜欢绿色,非但要求各府县广植树木,就连大街上也要种上行道树,用来划分车行道与人行道。
聚精会神工作良久的秦玉娘,觉得鼻尖微微发痒。原来是她粉嫩的鼻头上渐渐凝聚起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摇摇欲坠。她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猛地抬头,取了手边的方巾,抹去鼻尖上唇和额头上的微汗。
秦玉娘拉了两下铃铛,坐在外间的书吏连忙进来,等候吩咐。
“把窗都开开吧,有些热了。”黄睿雪说着,一边收起桌上的公文。
书吏连忙过去推开新配了明晃晃玻璃的窗户,搭上销子,顿时一股新风冲进职房,沁人肺腑。
“这是……大都督府转来的私函?”身心清凉的黄睿雪发现木盒里躺着一封奇怪的信。
“玉娘见字如晤,为兄自从军以来,久疏问候,愧疚至极。听闻你如今业已高升,甚是感念。
如今为兄在军中一切安好,不日当有远调,惟愿立功沙场,早日迎娶玉娘过们,亦无憾事矣。玉娘独自在京,犹当保重。切切。兄王勤才拜上。”
其实像是秦玉娘和王勤才这样的苦命鸳鸯其实还有很多,若不是徐梁登基称帝,他们很有可能颠沛流离,或者永远也没有再见的机会。
王勤才写完信,小心翼翼地放进信封里,等着自己的勤务兵来收。如今他肩上稳稳扛着白银质地的星徽,已经是名正儿八经的少校了。
想想自己从军以来的日子,似乎并没几天,却又像是干了一辈子似的。
在这封信之前,王勤才已经写了家书和遗嘱,由邮卒送回山东家里。这回调动甚急,就连军议会上徐敬业的脸色都不好看。东虏集结了八万大军,将主攻方向放在了辽南,攻破了盖州堡垒群,看样子是要一鼓作气打到旅顺去。
新二师团因此被调动增援。
打头阵的自然是精锐中的精锐,第二师团第一营,号称铁山营。
也是王勤才担任连长的营队,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沙场上立下赫赫功勋,好配的上自己自幼青梅竹马的佳人。
王勤才并不知道自己写给秦玉娘的这封信会大费周章地送到大都督府,然后又转到礼部,最后才找到已经升为文教清吏司主事的秦玉娘手里。
“王勤才!”营长李虎放肆的声音在军帐外炸开。
王勤才当即一整军装,快步冲出帐篷,行了军礼:“职部在!”
李虎从徐敬业的一个马夫开始起步,如今已经扛上了上校军衔,距离将军一步之遥。然而他就是死了心不肯识字,挂着副团的军职。
李虎看到军容整肃的王勤才,并不觉得是自己最好的接班人。这人总有些文气,他实在是搞不懂师长一个辽东来的大汉,为什么对这些秀才公喜欢的紧。
看看他们那文文弱弱的样子,哪里像自己这样挥洒得开。
“走,喝酒。”李虎闷声闷气地对王勤才道。
“报告!军令已经下发,军中禁止饮酒。”王勤才朗声应道。
李虎撇了撇嘴。暗道:对,我差点忘了为啥不喜欢你了……
“出去喝!”李虎不由分说,将王勤才拖住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