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团跟别的部队编制不一样。很多都是土匪、投诚的士兵,比如阎应元、徐敬业都是这般。
在很多人看来,二团这种成分的部队,很快就会在战争的洪流之中被淘汰。
可是徐敬业这种兵王级别的人物,经历过的惨烈的战争多,不仅仅作战经验丰富,带领队伍的经验,那也是十分让人佩服。
徐敬业在徐梁手下的时间虽然不是最长的,但是对于徐梁练兵经验却是汲取最多的。
他认为徐梁手底下的兵之所以强,并不是因为兵士的战场技艺高,而是因为士兵有信仰。
按照道理来讲,一般的士兵除了领取饷银,混日子之外,哪里可能有信仰。
但是他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的。配军营的除了训练之外,很少去妓院,也很少赌博,他们将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读书上了。
对,就是读书。
在旧军队呆了那么多年的徐敬业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直接认为一定是自己见到鬼了。
一群老兵围着个瘦削的秀才一脸谄媚的各种讨好,只为多认几个字的场面,着实有些吓人。
可是配军营就是这样走下来的,战斗力一日一个变样。到如今配军营的识字率绝对是最高的,战斗力也绝对是最强悍的。
因为人在读书认字之后,就会有理想和信仰,就会有魂。
这样的部队是打不烂,拖不跨的。到了今天,很多配军营的老军官都战死了,但是配军营的战斗力并没有削弱,反而越来越强,就是这种原因。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进步的脚步。
所以,徐敬业做了军士主官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疯狂的让手底下人识字读书。
阎东山资历老,功夫高,脸皮厚。虽然脑子笨,天天被秀才打手心,但是就是玩命儿的学习。
到如今已经做到了代营帐。
之所以是代营长,是因为这家伙为了昔日的老兄弟,杀过俘虏,事情传到陛下耳朵里去了,不然以这家伙的资历,一个预备役部队的团长铁定是少不了的。
不过这个家伙根本不在乎代营长这个称呼,只要手底下有一票兄弟,他就非常满足了。
当初在李自成的队伍里,打了败仗,成了孤魂野鬼,跟一群兄弟们漂泊卖命,日子过得惶惶不可终日,如今已经是上校了,还有什么渴望的?
不过对军权的满足,并不代表这家伙不希望立下更多的战功。
他知道领兵打仗自己比不过徐敬业他们这种后起之秀,因为自己没那个脑子,但是卖力气,身先士卒的玩命儿,阎东山心里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陛下,另外一个就是已经战死的黄韬。
如今黄韬战死了,那么陛下手下不怕死,敢拼命的军官,自己绝对是第一。
“既然这里我军衔最高,大家就得都听我的!”阎东山站在队列之中,看着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也有二百来人了,少时少点儿,但是也能凑合着用了。
队伍追的太凶猛,建制早就不完整了。
阎东山看着自己手底下的资源,倒是有些马,但是都不是战马,而且这些士兵没有练过骑兵阵型,想要跟冯先奇手底下的兵来个集团冲锋,根本没戏。
说穿了,能做支佯攻部队就不错了。
心里暗骂了两句徐敬业是大畜生之后。
阎东山下定决心,大声道:“我要直接插入这支溃兵的中心,学习辛弃疾干一票大的。”
“上校,辛弃疾是谁?”
“辛弃疾都不知道。明显就是个姓辛的大夫。”旁边一个排长骂骂咧咧道。
阎东山骂道:“放屁。辛弃疾,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算了,老子跟你们这群文盲说这些干啥?你们主官就太他娘懒了,也不教你们认字。你们就记住了,跟着老子干,弄死这群溃兵的老大,咱们就是首功。”
听到首功,一群兵丁一个个两眼放光,开始嗷嗷叫。
说起新军与老队伍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们虽然没有经历过各种疯狂的战事,作战经验并不是如何丰富,但是他们都经过政治司潜移默化的政治教育。一个个都极其渴望战功,建功立业。
阎东山见军心可用,兴奋道:“那咱们就干,先说好了,不弄死对面老大,就不许停马。我不死了,排长带队,排长死了,班长带队。班长死了,还又班副。班副要是死了,就听年纪大的。听见没?”
当兵吃粮,这群人倒是不怕死。
不过其中一人问道:“上校,他们是溃兵,肯定不打军旗啊,咱们怎么斩将夺旗啊?”
“你这个兵,脑子真不够使。”阎东山骂道:“他们这么多人,当官的肯定是大鱼。除了咱们大明的军官,你见过不怕死的大鱼。身边儿一准儿一群亲随。到时候咱们一冲,肯定吓得他叫亲随保护他。到时候咱们就弄他。”
“明白!”战士们异口同声道。
“那就干!”阎东山拉了拉缰绳,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遇到个牛逼的长官,合着兄弟们发财,冲啊,兄弟们!”其他的士兵纷纷上马追了上去。
……
石廷柱感觉自己在犯太岁。
自己是跑的溃不成及,明军是追的溃不成军。
自己不是没想过来个反击,但是明军就跟疯了似得。自己反击的队伍还没组成队列,就肯定被冲散。
什么时候,羊群可以追着狼群打了。
这世道真的变了。
石廷柱现在也是服气了,不敢干了。就一路往北跑。而且不敢太过于靠东,怕遇到更大规模的队伍伏击。
他身后的明军本来有一支明军死死的咬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消息了。
这让他心里一惊,怕他们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搁在之前,他绝对不会这样疑神疑鬼,但是仗打到现在,就算是出来一群民兵,他都想绕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