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程怡不干了,嘟起嘴,“爹,大过年的,说什么死啊活的啊,真不吉利。”
永远呆在一边安安静静不说话的程信也猛地点头。
“真不吉利,快快掌嘴。”今天过年,他也说了好几次不吉利的话,被程怡多次惩罚掌嘴了,这一次逮着一个,当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好好好,掌嘴,掌嘴!”程贤大笑着,提起手掌,轻轻地给了自己一下。看得程信瞪起了眼睛,他掌嘴,可当真是用力给自己一巴掌,脸上到现在还有红印呢。
“这也行吗?”他不满地看着程怡。
“当然行啦,程信,我可没叫你用劲打自己哦,是你自己要用劲的。”程怡开心地笑着,程信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咚咚的战鼓之声突然响起,听到战鼓之声,配军营的老兵们全都站了起来,不过熟悉鼓声的他们,却是一个个脸带笑容,同时将脸转向一个地方,那就是比大家伙聚集之所稍为高一点一处所在,哪里,聚集着万胜城的高层。看到那些身着统一服装的士兵们都站了起来,数量更多的百姓们迟疑了片刻,也都站了起来。
阎东山大步走到了徐梁身边,“将军,今天是个好日子,讲几句吧。”
徐梁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阎东山的角色转换很快,融入配军营也常乎寻常的迅速,究竟是在江湖之上打滚的人物,让徐梁最为欣赏的则是他蛊惑人心的能力,难怪这家伙能在齐人入侵之后,聚拢起一帮人物,而且在失败之后仍然能一路追随于他。
这个点儿,他抓得可真准。
徐梁从一边抓起一个木碗,这些碗都是山里的木匠制作的,大树被砍倒,选择粗细合适的,直接挖空中间,便成了一个大碗,像徐梁他们这些高层,也只不过在碗里再被细细地打磨了一遍罢了,从外头看,与普通士兵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来,给我的碗里盛上饺子。”徐梁道。
程怡拿起长柄勺子,给徐梁的碗里盛上满满一碗饺子。
将碗高高举起,徐梁气沉丹田,大声道:“万胜城的兄弟们,都将碗里盛满饺子吧!”声音看似不大,但去传透到聚会场所的每一个角落,不管你身处在那里,徐梁的声音,都似乎在耳边响起。
每一堆篝火边,妇女和老人们快速地用木勺给每一个人的碗里盛满了饺子,人很多,需要的时间自然不在少数,趁着这个时间,几个负责熊孩子们的配军营老兵们用力地吹起了哨子,听到熟悉的集合哨声,正在打闹的熊孩子们立刻丢掉了手里的雪团,木棍儿,飞快地奔向他们的教官,在哪里,同样有一堆篝火,有一口大锅,锅里饺子正在翻腾着。
一名独眼龙教官看着在自己面前排成整齐队形的熊孩子们,手里的勺子舀起满满一勺饺子:“小子们,你们天天吃得饱,穿得暖,这是谁给你们的?”
“是将!是万胜城!”熊孩子们稚嫩的声音整齐的响起。
“饮水思源,记得现在你们的一切都是万胜城给的,以后你们要如何做?”独眼龙教官接着问道。
“愿为万胜城,为了将军,赴滔蹈火,在所不辞。”声音虽然稚嫩,但却坚定不移。
“好,好得很!”独眼龙教官笑了起来,“这段时间你们表现很好,将军说了,奖励你们每人一根鸡腿,一根糖葫芦。切切记得将军对你们的恩情,不然你们这些小娃娃,早就冻死了,饿死了。要知道感恩,知道这一切是谁给你们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熊孩子们兴奋的大吼起来,鸡腿啊,哪怕他们平素的伙食比起成人要好,但也不是轻易吃得到的,印象之中,只有在训练的时候得了第一的人,才会在进餐的时候,得到一根鸡腿的奖励,可今天,所有人都有呢!还有,那糖葫芦,多么好吃的宝贝啊。
平时为了吃一根糖葫芦,不知道要给娘亲做多少家务活。
如果不是平素教官训练得太严厉,他们早就欢呼雀跃起来了。
一边笑容满面的另外两个教官一个提着一个小筐走了过来,每人一个鸡腿,一根糖葫芦,发到了孩子们的手中,不少的孩子们只是深深地嗅了一下,露出一个陶醉的表情,然后便小心翼翼地将藏起来。
徐梁的手一直举在半空,所有碗里已经盛满了饺子的士兵,青壮们也都将碗举了起来,场中除了小孩子们这边,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自然就被吸引了过去。看到那些小小的身着统一服装的小熊孩子们,每一个人的神情是复杂的。
有明白的,也有不明所以的。
又是一通鼓响,这代表着所有人都已经举起了他们手中的木碗。
“万胜城的亲人们!”徐梁再一次喊了出来,“我们来自四面八方,曾经素不相识,但不管你来自哪里,以前是做什么的,来到了万胜城,就是我的亲人。”
“亲人!”上千配军营的老人们激动地大吼起来,他们的感情是更复杂的,配军营乃至虎豹骑走到今天,不知道多少人血染疆场。
现在的配军营早就不是当初的配军营了。大家很长一段时间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今天终于有一个稳定的窝,有了一个可以期待的前景,每个人心中都是感慨万千,他们不再是大楚的囚犯,不再为了洗清身上的那些罪而奋战,现在他们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战,为了一个光明的前景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