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者的老者头戴白巾,皮肤黝黑,脸上全都是岁月留下的皱纹。
明明是一副老农的卖相,但是徐梁紧紧看了他一眼,便感觉到这老农的不俗。
放在明朝尚在的时候,这绝对是乡老一般的存在,不可小觑。
那老者为了减轻徐梁的警惕,表现的很是畏惧,身体不住的发抖,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当然,这些表现也有些是发自内心的。
昨天,就是他率领着山上的青壮发动了暴乱,但是面对这个年轻人的手下,那铁桶一般的卫士,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鲜血顺着山丘流淌成了小河,这群人绝对比地狱来的修罗都要恐怖。
“你是费县的人吧?”徐梁笑着问道。
老者身体一抖,在徐梁面前显得更加卑微了,“将军慧眼,小人正是费县人。”
“原来是暴党!”徐梁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听到老者耳朵里,却带着无尽的杀气。
“我们山东男儿都是有骨气的,既然我们这样做了,便有这样做的道理。大王若是贤德之人,定然不会枉杀小老儿,若是将军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了老小儿,那就当老小儿瞎了眼睛。”
徐梁呵呵一笑,“你这老头儿倒也硬气,一听说话的口气就是咱山东人,说吧,有什么道理,你要是能说服我,我便给你个机会,若是说不服我,你便是暴党的余孽,以我游击军的军法,那可是要薄皮插草的。”
“将军,我们是费县的人,逃难去了兖州府,由于我们有些存粮,族中的妇人和孩子都保存的比较完整。如今被李老爷子诓骗到这里,家中的族人如何活命?如今马上便是初冬了,族中没有了男丁,他们孤儿寡母的,定然在兖州府饱受欺凌,我们男子汉大丈夫,责任心是时刻挂在心里的。为了家人。哪怕是死在乱军之中,也在所不惜。”老者咬着牙看向徐梁,像极了一条护家的老犬。
徐梁点点头,转头看向程贤,“这种情况很多吗?”
“费县比较特殊,族中孩子和妇人保存非常完整,虽然逃荒,但是起码有三分之二以上还活着。”
徐梁哂笑,“李老爷子真够狡猾的,给我暗地里下绊子,呵呵。”
转过身来,“虽然情有可原,但是军规如铁,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而且既然来了这里,你认为我可能让你们走吗?”
听到这话,老者眼睛通红,双拳紧握。
就差跟徐梁直接说一句,“鱼死网破了。”
看着老者到了这份上都能撑住气,徐梁点点头说道:“你们是来为我们做事儿的,我们没有让手底下人的家人受欺凌的道理。你叫什么名字。”
“小老儿张书阳,添为张氏一族族长!”老者尽量摆正身躯,到了这种地步,一切软弱都没有意义了。
如果真的是死,他希望死的硬气一些。
对于那种其貌不扬,算不上乡绅,但是在地方上可以呼风唤雨的族长,徐梁多少也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