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你来了我才爆发的啊,这话我当然不能说,我就问他我骑得好看不,青春活力不?
不知道为什么谭阵哥愣了一下,抬起眼眸看了我一会儿,才回了声:“是好看的。”
他说得好真诚,真的让人心动。
喝水的时候他忽然问我:“我刚才喊你的时候你没注意到吗?”我当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谭阵哥说:“我那时喊的是‘孔星河’。”
略一回想我就想起来了,的的确确是喊了一声“孔星河”,我还“哎”的应了一声。
想起来有点好笑,我说我没注意,他说我知道你没注意。
哎,该怎么说呢,就觉得我们好像有点默契。
骑车的戏在谭阵哥的眼神关照下终于顺利通过了,后面一场和谭阵哥的对手戏比较简单,就是我放学去他打工的餐馆。
也不知怎么传出去谭阵要来拍戏,取景的那家餐馆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路人,第一次和大明星拍戏,原来就是这种感觉,真的有点亚历山大。
等清场后我们才准备开拍,这场拍我放学后去他打工的餐馆,他刚好出来丢垃圾,就是很平常的兄弟二人的对话,我一直自我暗示不能ng不能ng,不过是和谭阵哥说几句话而已。他提了垃圾出来丢,我走上去叫他,然后我们边说话边进餐馆,我走在他后面,本来看着他穿着黑色卫衣的背影,还挺安心的,结果摄影机冷不丁一靠过来,我就吃了个螺丝。
ng了两次我以为谭阵哥会很失望,但他都被我吃螺丝吃笑了,我表现得像一个完全没上过台词课的人,介导举着喇叭让我先背会儿八百标兵奔北坡,我只能照背,后来谭阵哥走过来,说别背了,他就是说说,再背你等会儿台词都会串的,我才赶忙停下了。
其实不是嘴上不利索,我无法面对的是那台一直对着我们的摄影机,本来餐馆的背景挺自然的,突然多出一台摄影机就把什么都破坏了。
我已经对我自己绝望了,太久没有面对摄影机,到底要怎么才能忽视它啊。
x年x月x日.晴
除了开场的几段戏,后面我的戏份基本上都是和谭阵哥的对手戏,我好像就只是活在哥哥的世界里,也许哥哥不在了,我就消失了。哈哈,我胡乱想的。我想的其实是谭阵哥是不是后悔给我送那么多花了,送这么多玫瑰请来一个ng大王……
x年x月x日.晴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一个人在看剧本,谭阵哥忽然走到我旁边拉了张塑料凳坐下,我看他坐我这儿都傻眼了,我这儿离人群挺远的,想不通他为什么坐过来。
小刘哥还帮他拿了盒饭在找他,他就在我旁边朝小刘哥喊了声:“这儿!”
不少人听见他的声音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谭阵哥一声“这儿”,就好像在说“灯光”,然后“啪”的一下我就被迫位于聚光灯下了……
小刘哥把盒饭拿过来,问我这儿不热吗,怎么不去棚子里,我只好说棚子里人多,吵。
谭阵哥让小刘哥回去,说:“我陪他坐一会儿。”小刘哥就走了。
我看谭阵哥手上还拿着剧本,就问他哥你找我有事吗?他说没有事,就是陪你吃个饭。
他靠近我时我还是有点放不开,不自觉往旁边挪了一点儿,腿上的剧本也滑地上了,谭阵哥弯腰帮我捡起来,放回我大腿上,说:“我们不是兄弟吗,我这个时候还没有认识巩璐,平常肯定也是和你一块儿吃饭的。”
他还让我放开,这我怎么放得开,这么热的天他有保姆车不坐,陪我在这儿大汗淋漓地吃饭。
小刘哥过了一会儿拿了一只充电的小电扇过来,谭阵哥接过来,手掌试了下风,笑着说了声“微风习习”,小刘哥无奈地说就将就吹吹吧。
小电扇放在我们中间一张塑料凳上,其实就只有大腿外侧能吹到一点点的风,我们都在狂流汗,他本来还很清爽的,也很快就跟我一样满头汗了。
我看不下去,说哥你还是去保姆车里吧。
他说我现在不是谭阵,我是你哥,孔星河。
他说得那么随意,我却不知要怎么形容,他说这句话时有一种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撩人心动。我本来在戏外,他一声“孔星河”,我立刻就觉得坐我旁边陪我吃饭的是我哥了。
我又想问他对孔星河是什么感情了,这是整个片子的谜,但我忍住了,问出来,没有了谜,我也就无法进入角色了,我现在需要把握的,就是这种猜测他内心的感觉。
谭阵哥问我你要和我对台词吗?我立马拒绝了。台词对太多,真的演出时就没有感觉了。感觉很重要,即便所有台词我们都滚瓜烂熟,也要像是第一次在生命中说起它们。
他说那好吧,正午的太阳光突然变得刺眼,他手里还拿着剧本,便举起来挡了下太阳,他没有只挡在自己额头,而是遮在我们之间,一小片阴影投射在我手中的剧本上。
我觉得他真的有在把我当弟弟看,正如我越来越觉得他就是我哥。
第32章
执笔的手背上落下一点凉意,盛野抬起头,窗外夜色深重,借着灯光,他看见雨点一丝一线地打在玻璃上,不久就淅淅沥沥地落下来。
手机上显示现在已经午夜一点了。今天下戏比较早,因为一台导演大监出了点故障,画面上一直出杠。
但就算戏收得晚,人再困,他也还是会坚持写完一天的日记,因为这是他人生中第一部 影视剧,还是和谭阵一起拍的,他贪心地想把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
剧组下榻在片场附近的一家宾馆,规格比不上四星级五星级的酒店,但也相当舒适了,本来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要在破破烂烂小旅馆歇脚的准备,毕竟导演可是那个连生日礼物都只送过他伪造的漫画手稿的抠门介叔。却没想到这回介平安这么大方,和介叔合作多年的摄影师和场务都说这是和介导一起拍片来住得最好吃得最好的一次,介叔还煞有介事地说:“那你们得感谢谭阵,要不是人家大明星友情价接这部剧,我们还是只能住村口招待所。”
第二天谭阵正式进组,大家还真去感谢了。适时谭阵刚拍完第一场戏,正坐那儿看下一场的剧本,人就一个个地上去了,纷纷对他表示感谢,弄得谭阵剧本都没法看下去,表情十分迷惑地接受着络绎不绝地前来的工作人员的道谢,他一开始是坐着的,最后道谢的场面越来越“隆重”,他人都站起来了。
盛野觉得好笑极了,那天他也参与了,见缝插针地上去对谭阵说了声“谢谢你啊谭阵哥”,谭阵朝他诧异地睁了下眼,眼神明显在问“怎么你也这样”,他道完谢就溜了,留下谭阵一个人被群众包围,只觉得这样被蒙在鼓里的谭阵实在太可爱了。
最后还是副导演张钧给谭阵解了惑:“他们就是觉得和大明星合作的感觉太好了!”
谭阵被说得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大家不用这么客气。”
所有人都看着他在笑,笑容里虽然有一丝丝促狭,但更多是感谢。
那画面要怎么形容呢,盛野心想,那天的谭阵……就好像一位王子,被爱戴他的臣民簇拥着,要是有人拿手机拍下这一幕,一定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窗外雨渐渐大了,盛野合上日记本,又拿起了剧本,正要躺床上看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道半生不熟的声音,半带埋怨地说着:“你何必住这儿,假日酒店离这儿也就两三公里。”
“今天就来晚了,让大家等了很久,”是谭阵的声音,“介导也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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