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什么?”她歪着头微微的笑着,那弯成了月牙的眼睛肿却透出了无比锐利的光,像是匕首一样刺在了塔贝尔的身上:“需要我提醒你吗?”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解开了特贝尔的禁言,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塔贝尔先是咳嗽了一声,这才确认了真的可以发出了声音,他想要说点什么,可是接触到了余念的那双眼睛之后,就什么都说不下去了,他沉默了下来,仿佛没有听见余念的话一样。
“你看你现在保持沉默,沉默的意思是什么?一般来说沉默代表着承认,代表着反抗,代表着无视,你的是哪一种呢?其实应该觉得是我根本就不配向你问问题吧。”余念也不生气,她将对方的心思摸得透透的,虽然每句话都说得非常轻,可是却好像是利刃一样,每一个字都插在对方的心口上。
“可是我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呢?是主仆。根据远古制定的主仆规则,你这样的做法难道是对的吗?并不是吧。”余念风清云淡的笑:“你大概是觉得我是人类,是比魇族更加低等的种族,根本就不配称为灵族的主人对不对?你现在签订下的主仆的条约是我的奸诈,是我的欺骗,对于你来说是屈辱对不对?”
“……”塔贝尔还是不说话,但是心中却暗暗有些惊讶,一般来说主人可以使用读心术来读取仆人内心的想法,但是刚才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过,也就是说,这些想法全部是这个女人自己猜测到的,只是,为什么猜得那么准确?
“不过,你心中怎么想的,其实对于我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对于你来说,什么最重要?”
“结果。”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她眯起了眼睛:“有人曾经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结果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过程,就算是没有最后抵达了终点,那么这一路上的风景一样非常的美妙,只要经历过了就已经值得了。”
如果要论情感的细腻,灵族并不如人类,所以余念的这种说法对于塔贝尔来说非常的新奇,他极为认真的看着余念,听着她说得每个字,反复的品味,甚至觉得这个说法非常有道理。
只是塔贝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自己都快被这种说法给说服的时候,却听到余念一声淡淡的冷笑哼出了嘴角:“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觉得这个说法真是太有道理了,每个人不见得都能达到终点,如果不能抵达终点,那么就不要错过一路上的风景,也会有些收获。”
她的声音很轻,并且干净又冰冷,可是塔贝尔却听出了一种千军万马过境的凶悍感,虽然早就已经没有皮肉,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口水问:“那么,你现在呢?”
“能说出这些话的人,都是失败者,只有失败者才会自我安慰的跟自己说,一路上的风景最美妙,成功的人,谁会在意风景?胜利的滋味难道不比一路上那些凄凉的风景更让人着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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