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万里归途作者:明灼

第15节

严钧理智上觉得这件事需要陆祁自己消化,可又在情感上控制不住地担心想要跟上去。就在他两相纠结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响了。

他有些烦躁地掏出手机,来电显示上是一个让他眼神一凝的名字——王宁。

他接起电话。

王宁:“你在哪?”

严钧:“家。”

王宁:“你的伤怎么样?”

严钧:“没什么大事。”

王宁:“那就好,下午来公安局开个总结会,还有让你定住的一群黑衣保镖——”

严钧打断他的话,“我去不了。”

王宁:“……什么?”

严钧以一种平淡地口气说:“我现在出不去家门,去不了。”

王宁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暴躁,“你给我搞什么?到现在那几个人还不能说话不能动,这可是重要人证!……你在哪,我去接你!”

严钧“哦”了一声,“陆祁他爷爷家。”

王宁:“……”

如果现在是可视电话,一定可以看到王宁的脸已经黑得快赶上锅底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炸成那个惨样还见家长?所以你现在是要撂挑子不干了吗?”

严钧:“那挑子本来也不是我的。”

王宁在那头气得差点把笔撅折了,“你什么意思,给句准话到底来不来!”

严钧想了想,还是仁慈地给了一个肯定地回复:“我看看吧,能出去我就过去一趟。”

王宁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直接挂断电话,明显不想再多听他一句话。

严钧倒是对他这种非常没素质的行为不以为意,现在他最担心地还是陆祁。他回到宅子里,在门口看见一脸忧虑的忠叔,他赶紧过去问:“忠叔,看见陆祁了吗?”

忠叔:“我刚刚在门口看见祁少爷外套也没穿就往外走,脸色特别难看。”说着,他偷眼打量严钧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钧少爷,你们俩是吵架了吗?”

陆祁是个成年人了,严钧觉得很多事情没有必要瞒着他,可忠叔和陆老爷子不一样,他们上了岁数根本接受不了这种冲击,严钧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们,所以他沉默了一瞬,就非常自然地说:“他公司里出了点事,急急忙忙就走了,我只是有点担心他。”

忠叔听到不是因为吵架这才放下心来,还立马恢复心情去安慰严钧,“别担心,别担心,祁少爷一定能解决的。”

严钧笑了笑,心里的担忧却一点都没少,“忠叔,我想去他们公司看看他。”

“这个,”忠叔看起来有点为难,“钧少爷,祁少爷之前明确交代过在你伤好之前没有他的允许绝对不准你出去的。”

“忠叔我也不瞒你,我上午去看看陆祁,下午可能要去公安那头一趟,”严钧看着忠叔一个劲地摇头,只好说:“忠叔要是觉得做不了主,我去问问老爷子?”

忠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钧少爷还是去和老爷子说一声吧。”

严钧痛快地同意,“行。”

陆老爷子早晨起来吃过饭,就是浇浇花,逗逗鸟,看看书,写写字,非常悠闲。严钧进去的时候,他正屏息凝神地练字呢,见严钧进来,还特别有兴致地招呼他:“来看看,我这几个字写的怎么样?”

严钧走过去粗浅地点评了两句,就开门见山地说:“老爷子,我想出去一趟。”

陆振庭端详着自己的字,漫不经心地问:“干嘛去啊?”

严钧如实说:“刚刚国安局的王宁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下午去参加个总结会,还有那头还有几个除了我别人解决不了的证人等着我去处理。”接着,他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然后我还想去找陆祁,他刚刚接到个公司的电话就脸色难看的出去了,我有点担心他——”

他还没说完,陆振庭就似笑非笑地打断他,“别编了,陆祁从来没因为公司的事着急上火过。”

严钧沉默了一瞬,坦坦荡荡地说:“我也不知道他因为什么,反正是跑了。”

陆振庭轻哼一声,显然没有深究他漏洞百出的谎言的意思,“你来跟我说这个干嘛,批假?”

严钧点头。

陆振庭大手一挥,“去吧。”

严钧:“老爷子,那我走了。”

“等等,”陆振庭叫住他,却没有抬头,“这次去了把事情交接明白,别再跟国安的人联系了。”

严钧站住脚,眼里划过一丝犹豫。

即使陆振庭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涂抹勾画的笔并不抬头看他,也好像能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样。他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可你也不想想这棵大树吃不吃人。”

严钧没说话。

陆振庭规规矩矩写好最后一笔,抬头看他一眼,心想这倔脾气不跟他来点实在的还真不行。“就你拼死拼活流血流汗换回来的那几个消息,我动动手指就能知道,还绝对比你知道的多,别做无用功了。”

严钧终于无奈地回头看气定神闲站在那的老头,“老爷子,您这大实话也太伤人了吧。”

陆振庭冷哼一声。

严钧只好诚恳的表示绝对不会再和他们有联系。

陆振庭这才满意,“去吧,我让人跟着你。”

严钧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还不明白陆振庭说的“我让人跟着你是什么意思”,等他换好衣服,下楼发现院子里站的笔直的一排保镖,立刻有一种天雷滚滚的感觉。

忠叔在他身后给他解释:“老爷子和祁少爷担心你的安全,所以让他们一路陪着你。”

严钧木然地想着如果真带着这一排高大魁梧的保镖去见王宁,会不会被误认为是去砸场子……

不过最后就算严钧再怎么觉得丢脸,他还是得捏着鼻子同意这么多人跟着他。他坐上车,就给陈特助打电话。

陈特助没想到严钧会给他打电话,接电话的声音略显诧异,“严博士?”

严钧:“陆祁去公司了吗?”

陈特助犹豫了一瞬,“来了。”

严钧听他在公司小松了一口气,随即敏锐地意识到他的话没说完:“他状态不好?”

陈特助:“是的,老板来了就说这个上午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

严钧:“我马上过去。”

严钧到的时候陈特助已经在楼下等了,两人一起往电梯口走。一直默默注视着这这一切的前台小姐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默默咽下一口糖——那可是陈特助啊,地位比副总都高的陆总的心腹陈特助啊!竟然下来亲自接人!可见老板娘地位牢固不可动摇啊!

而完全不知道“老板娘来了”的消息已经在一个隐秘的群里不胫而走的严钧正表情严肃地听陈特助讲陆祁的情况。

“——陆总来的时候就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去找他签文件的人也被清出来了,随后陆总就跟我说把上午的所有事都推了。”

严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在秘书们的注目下迈出电梯,一路走过去神情泰然地敲了敲紧闭的办公室门。

秘书们的注目礼更加真诚热烈了。

里面的人像是在打电话,听到有人敲门,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些压抑的火气厉喝一声:“谁?”

整个秘书室连同陈特助在内都是齐齐一缩脖,只有严钧还是一脸淡定地回答:“是我。”

里面不知道又低低地跟电话里说了什么才提声说了句:“进来。”

严钧立刻推门进去,回手把一众崇拜的目光隔绝在门外。

陆祁背对着大门站着靠在转椅上,手里还拿着手机正看着窗外,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扭头瞥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严钧看着他比往日里更加冷峻的面容和难得松垮歪斜的领带,几乎能想象他当时是怎么一脸烦躁地扯开领带的。他走到他身边,和他一同居高临下地看着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担心你啊。”

陆祁看起来比在家的时候状态好很多,除了周身愈发深沉摄人的气场,完全看不出他一个小时前那副要杀人的架势。他偏头看着严钧,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句:“爷爷年纪大了,办事越来越不靠谱了。”

严钧一挑眉,“我会替你把这句话转达的。”

陆祁没什么笑意地咧咧嘴,突然伸手把人搂到怀里,下巴卡在他的肩膀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眼里无法掩藏的茫然。

“你说,是要多大的恨才能驱使一个人把对方弄得家破人亡还不能满足?”

严钧伸手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平淡地回答:“不是因为恨的深浅,而是因为人性的不同。”

“所以呢?”陆祁冷笑一声,“是怪我父母太倒霉,惹上了一个疯子?”

严钧无声叹了口气,安抚地摸了摸他绷紧的脊背,“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恨操控的人。同样,再疯狂的敌人我也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你变成和他一样疯狂的人。”

陆祁搂着他腰的力气越来越大,就在严钧都忍不住皱眉了,他的手一松,继而有些泄气地说:“我不会的。”

顿了顿,他的语气更加坚定,“我永远不会。”

严钧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生活给予我们苦难,我们却要用它打磨自己的骨头练出一身无坚不摧的力量来冲破或许永无止境的枷锁。周而复始,终有一天会精疲力竭,但那个时候再回头看,其实我们在这条破茧成蝶的路上已经走了很远。

人总要学会丢掉过去大步向前,正如陆祁,也正如严钧自己。

严钧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和王宁约定的时间了,这期间他和陆祁说了很多话,有他还是赫西族长的事,也有陆祁学生时代的事,最后俩人吃了一顿温情满满的午饭严钧才离开,而陆祁也开始处理积压了一上午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严钧心里悬着的事解决了,这才闲心去注意别的——他发现坐在副驾驶的保镖格外眼熟,几乎每次陆祁出事情和陈特助一起赶过来的都有他,严钧探过身去拍拍他的肩膀,“你叫什么啊?”

保镖头子:“我叫吴琼。”

“吴琼。”严钧这是头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不由得好奇地看他,“你跟着陆祁多少年了?”

吴琼:“我跟着老板七八年了。”

严钧:“那你今天怎么不跟在他身边?”

吴琼:“我在休年假。”

严钧:“……”保镖还有年假?

“那你怎么还跟着我?”

吴琼:“老板说,我的年假以后顺延,跟着您的这几天五倍工资。”

严钧:“……我能知道你工资多少吗?”

吴琼面色一整:“抱歉严先生,这是行业机密。”

严钧:“……”这算什么行业机密啊!

他默默地坐了回去。

这一路无话,直到到了公安大楼楼下,他才看了一眼身后稳稳跟着的吴琼,“你还要继续跟?”

吴琼点头,“是的,老板说我不能离开您半步。”

严钧隐晦地提醒:“……你进了公安局还能出来吧?”

吴琼很肯定地说:“您放心,我们手脚都很干净的。”

严钧:“……”更不放心了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剧情神展开——

陆祁撇开脸生硬地说:“对不起,我想静静。”

严钧如遭雷劈然后抬手就是一巴掌:“尼玛渣男!”说完,捂着脸嘤嘤嘤地跑掉。

从此——天高海阔,再不相见。

(全文完)

☆、杀手

严钧没有办法只能拖着这几个非常显眼的保镖,进了大楼。果不其然,他一进来,就再次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围观,不过看起来除了严钧满身的别扭之外,其他的保镖都淡定得厉害。

严钧:“……”

还没等他往里走,他的手机就开始疯狂地响。

是王宁。

严钧一接通,就听对里面传来王宁凉丝丝的声音:“你是来砸场子的吗?”

严钧:“……不是!”

王宁:“不管你是不是!立刻上来!别在楼下丢人!”

严钧今天第二次被他挂了电话,真真觉得自己真是冤枉地厉害。他上了楼,敲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和之前一样还是坐着满满的人。不过和上次的衣冠楚楚相比,这次在座的人就狼狈多了——以包着头的李旭东和吊着胳膊的周海为首。

哦,还有姗姗来迟地看似光鲜亮丽其实已经因为伤势被禁足的严钧。

合一起,正好是个三人男子组合——苦逼三兄弟。

严钧施施然走进去,非常自觉地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来。在场的人都看着他,然后目光缓缓移到他的身后笔直而面无表情站着的吴琼,突然不约而同地觉得这个会议室的画风一下子就变了——由人民警察的总结会议变成了黑帮斗殴的谈判现场。

在场包括严钧在内的所有人脸都黑了。

严钧扭头瞪了吴琼一眼,“你就不用进来了吧。”

吴琼:“半步。”

严钧:“……这种会议你在这里不合适。”

吴琼皱眉,用正常的保证整个屋子的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有些困惑地说:“难道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国安局:“……”

国际刑警:“……”

公安刑警:“……”

一句话在在场所有公职人员的脑袋里回响:这简直就是胡闹!!!

严钧觉得自己的脸都快丢到太平洋里了,他难得沉下脸,“要我给你老板打电话扣你年假吗?赶紧出去。”

吴琼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杜绝枕边风把自己年假吹跑的可能,于是郑重地对严钧说:“好吧,我会和老板如实汇报的,你自己小心,我们在外面接应你。”

在场的公职人员:“……”妈的,我们是一屋子的恐怖分子吗?!

等装傻充愣的吴琼终于出去了,在场的人的表情还是很微妙。严钧更尴尬,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降低存在感。

王宁瞪了严钧一眼,轻咳一声,“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们就做一下总结。”他说着,把手里的报告一人一份分给在座的人。

严钧翻开报告,草草看了一眼,目光只在“伤13人,牺牲3人”上顿了顿,就继续往下看,越看神色越是凝重。

所有看报告的人的脸色都差不多。

王宁见大家看得差不多了,这才用他那毫无波澜的声音说:“这次的行动,整体来说还是成功的,可是这种成功不仅是建立在鲜血和生命上的,更是建立在运气上的。如果大家看到了报告的第三页就能知道。”

他环视一周,语气尖锐地扎了所有人一个激灵,“这座并不算大的酒吧里,埋着足以将几百米以内的所有建筑物化为灰烬的大量炸药。”

严钧盯着报告上触目惊心的数字只有满心的不可思议,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周海,发现他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半晌,王宁苦笑一声:“所以,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

周海见过大大小小地爆炸案,要论在场的所有人里谁最能明白这些炸药如果爆炸是什么威力的除了专门的拆弹部队恐怕就是他了,“可是我们经历的爆炸和报告上的一比简直是,”他只觉得满心荒谬,“九牛一毛?”

王宁:“防暴部队在控制现场时无意间发现了酒吧的很多位置藏有未引燃的炸药,立刻进行了人员疏散,之后交由拆弹部队拆卸炸药,最后结果显示,被引燃的部分只有埋在三楼的一部分和二楼的一小部分,其余大面积的炸药都没有被引燃。”

严钧听着王宁的话,突然想到了那个金发男人死前说的那句“你们都要死!上千人给我陪葬!”,那是不是证明这一切都是cr早有预谋的,而在他们的计划里这些炸药是都要被引燃的,可与大家一起炸成灰的结局一比,他们后来的爆炸简直就跟过家家玩一样。

还有从这次炸药量来看,cr的恐怖袭击可以说是蓄谋已久了,这样不动声色瞒天过海的阴谋怎么可能跟个笑话似的草草收尾?是什么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救了上千人的性命?

这是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王宁:“显而易见,有人先我们一步,不仅识破了cr的诡计,还破坏了大部分的炸药引爆装置。可是,无论我们怎么查,也查不到这个神秘人是谁。”

严钧又不可抗拒地想起了那个凹陷的墙角处凭空出现的黑影,和那快准狠的三枪。

严钧:“我好像知道是谁。”

所有人都转头看他,王宁眼神一动,“是那个杀了金发男人的人?”

严钧挑了挑嘴角看他一眼,“是。”虽然他和王宁不对付,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反应速度可以说是最快的,立刻就把一些疑点串了起来。

他俩在这心照不宣,其他人可是一点都不明白,都狐疑地看着他俩,就连当时在场的李旭东都觉得莫名其妙——当时击毙金发男人的不是严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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