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先生,您又来送玫瑰啊?”保安大叔笑着点头,这些日子经常见,慢慢也就混熟了。
周奕点头,“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邹老师?”
也就是那天碰到的中年阿姨,京都某大学退休教师,为人精明又不失和善,这段时间周奕就是借着她的名头自由出入小区。
保安大叔早已见怪不怪:“我这正帮您拨电话呢……喂,邹老师!对,那个小伙子又来了……是是是……没呢……您也体谅体谅我们的工作需要,总归是要打电话询问一声,否则没法儿交代……谢谢您的体谅,行,我马上替他开门……好的,再见。”
周奕:“可以了吗?”
保安点头:“我这就开闸。对了,邹老师还托我转告,祝您早日追得媳妇儿归,以后千万要好好珍惜,不能再犯糊涂了。”
男人眼眶一热,鼻头泛酸。
如果当初也有这么一个人能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谢谢。”
“进去吧,祝您好运。”
周奕把车停在楼下,抱起玫瑰花,径直往电梯间走。
如果他往旁边看一看,哪怕一眼,就会发现韩朔和阿慎母子已经把他刚才一系列行为尽收眼底。
女人眼神复杂。
阿慎仰头:“妈,那个人又来了。”
“……哦。”
“他每天都这样大摇大摆进来,我们要不要去跟保安叔叔打声招呼?”
“不用了。”
“为什么?”
韩朔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免费的玫瑰,不要白不要。”
“啊!可以拿去卖给黄太太。”
黄太太是小区一家自营花店的老板,很乐意低价回收各类花束。
鲜花比干花贵,加之周奕送来的玫瑰全是名贵品种,黄太太按每枝十块算给他们,一束九十九朵,那就是九百九十块。
一天两束,进账也小两千了。
阿慎:“一个月就是六万块……”
韩朔哭笑不得。
“妈,这种人就是传说中的……冤大头?”
这个词是阿慎从曼哈顿回国以后新学的,每分每秒都惦记着学以致用。
韩朔正色,点了点头:“没错,完全贴合语境。”
“他可真蠢。”小声咕哝。
“是挺蠢的。”
“那我会不会也这么蠢?”
韩朔被儿子问得略懵,“不是在说他吗?怎么扯到你自己身上?”
“从医学的角度来讲,人的IQ水平会直接影响下一代,这叫遗传。”阿慎像个科普小能手。
韩朔一时恍然。
却说周奕,兴冲冲上楼,一手一束红玫瑰。
幸好电梯里没有其他人,否则准被当成熊猫围观。
门前站定,腾出一只手整理仪容,对着反光的门板确定无误后,才敲门。
叩叩叩——
没动静。
砰砰砰——
还是没反应。
韩朔带着儿子从电梯间出来,倏地脚下一顿。
却见,周奕像个小可怜一样蹲在门口,左右两边各放一束玫瑰花,听闻动静,猛地抬眼。
那双黯淡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光亮,如水潋清波,层层漾开。
“阿朔,你终于回来了……”
五分钟后,周奕坐在客厅沙发上,韩朔从厨房出来,丢给他一罐可乐。
下意识接住,触手冰凉。
阿慎坐在周奕对面,好奇的眼神打量他。
父子俩相顾无言。
韩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看,气氛越来越尴尬,周奕鼓足勇气,把倒放在地上的玫瑰花拿起来,“这是今天的……”
韩朔没接,淡淡道:“以后别送了。”
“我愿意。”
“可我不愿意。”
“阿朔……”当着儿子的面被拒绝得彻底,周奕有点尴尬,却半点脾气也没有。
这段日子他已经被韩朔的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磨平了棱角。
站在也尴尬,韩朔转身去了洗手间。
客厅只剩父子俩。
大眼对小眼,一个状若深沉,一个看似天真。
“阿慎,”周奕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我是……爸爸。”
“可我妈还没有承认你。”小家伙平静道破事实。
周奕噎了噎,“……迟早有一天,她会承认的。”
阿慎不置可否。
“你平时喜欢什么玩具?”
“……遥控赛车,无人飞行器。”
遥控赛车周奕还能理解,另外一个……
“无人飞行器是无人机吗?”
小家伙沉吟一瞬,似在组织语言如何回答这个高深的问题。
半晌,“无人机是无人飞行器的一种,主要是通过程序操控生成一系列指令,然后载体按照指令语言执行相关动作,难度各有不同……”
周奕:我儿好像很厉害。
接下来一串接一串的专业术语更是令他头昏脑涨,拆开能听懂,可合在一起就成了天书。
关键还特么是英文!
比如——
flaps(inboardflap,outboardflap,leadingedgeflaps),即襟翼(内侧襟翼,外侧襟翼,前缘缝翼)
Doppler—navigation—system,多卜勒导航系统
阿慎:“你听不懂吗?”
周奕:“……”有、有点。
小家伙一默:“可是阿流能听懂。”
周奕懵逼:所以?
阿慎:“你连小孩儿也不如。”
扎心了,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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