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还是坚持不回去,老爷子也犟,最终达成一致:上楼慢慢谈!
目送三人离开,肖观长舒口气。看了眼停靠路旁的劳斯莱斯,点了烟,呵笑一声,“现在有钱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玩意儿……”
不过,该问的责还是得扒拉清楚,这次有了小陈被敲脑袋的一幕,正好谈熙也在。
“哟,那您赶紧回去看看吧,吵得挺厉害,这万一打起来……”
“谢了肖队长!”谈熙从降下的车窗丢了包烟出去。
肖观接稳了,正打算道谢,却只能看到个车屁股。
“肖哥,软中华,嘿嘿……”小陈馋得流口水。
“想都别想!”
“诶——哥儿几个不是说了有福同享……”
谈熙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停好,乘电梯直奔18楼,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玻璃摔碎的脆响。
“……你再说一遍?!”
老太太攥紧拳头,无视脚边的碎渣,强硬道:“要么赵婉然走,要么离婚,自己选!”
“都说了她只是暂住!暂住!”
“我不想看到她。”
“以前还觉得你大方,现在越老越小气,整天疑神疑鬼,揪着以前那点事儿不放,你至于吗?”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这是他第一次到陆征的公寓,却无心观赏室内布局,所有注意力都在老妻身上,紧握拐杖的手暗暗在冒冷汗。
那句“我要离婚”着实令他惊得不轻。
“我还不够大方?都主动给你和赵婉然腾地儿了,你想怎样?”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他什么时候说要和赵婉然一起了?这女人……
“随你怎么说,她不走,我不回。”
“你跟谁学的这身反骨?是不是那个姓谈的?她怂恿你跟我闹别扭,好在阿征面前邀功?”
谭水心两眼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你简直胡说八道!”
“不是她在背后怂恿,你敢跟我闹?”
“陆觉民,你还讲不讲理?”
“不讲理的是你!”
咔嚓——门开了。
哐当——被踢上。
争吵平息下来,室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谈熙笑着拐过玄关,脱下的外套在右手臂弯处搭着,扯掉围巾,就这样踩着高跟大喇喇地暴露在所有人视线当中。
“陆老爷子?”微微侧头,视线从陆觉民这儿转移到徐伯身上,挑眉,含笑,轻声启口:“徐伯伯?”
“诶——”徐伯应了声,这应该就是二少爷喜欢的女孩儿了,真漂亮,笑起来也甜。
“哼!”老爷子却半点不领情。
当然,谈熙也不需要他领情。
“听说您要讲理,那我今儿就来和你讲一讲这理!”
“小丫头片子也敢大言不惭?”
“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
“呵,嘴巴倒是厉害。”
“比起您,自叹弗如。”
两个回合,一来一去,不过试探而已,好戏还在后头。
“熙熙……”谭水心目露担忧。
谈熙随手扯过一张椅子,扶老太太坐下,顺道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清泠的目光直逼陆觉民,“怎么样,您老敢不敢同我掰扯掰扯?”
“你想说什么?”老脸骤沉。
徐伯欲言又止,想劝却怕火上浇油,只得站在一旁干着急。
好好的,怎么闹成现在这样?
早上出门的时候老爷子还主动叫住他,要一起来接老夫人,路上心情一直不错,甚至打电话回老宅交待何姨中午做老夫人最喜欢的荷叶鸡,怎么转眼就闹僵了?
“您刚才说,是我教奶奶与您对着干?”
“难道不是?”陆觉民冷哼,老太婆从没这样犟过,不是有人在背后怂恿,她能变成这样?
“您有什么证据?”
“短短两天,一个人的性格转么会说变就变?”
她叹了口气,眼中遗憾不加掩饰,老爷子被她看得浑身不舒服。
“这只能说明,您确实不够了解您的妻子。”
换来老头不屑轻嗤。
谈熙不慌不忙,整了整衣袖,“凡事皆有度,没有谁能无限包容另一个人,等耐性用光,情意消磨,只剩下疲倦的时候,那么就意味着该清理了。”
老爷子眉心一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换个更浅显的说法,奶奶会包容您是因为耐性够好,夫妻情分还在,当底线被触及,您觉得她不会反抗?”
“底线?”
“是,”女孩儿目光锐利如刀,“比如,您的背叛,您的不忠……”
“胡说八道!你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插手老一辈的事情?”
“小辈?”谈熙轻笑,“我是吗?或者说,您有拿我当晚辈吗?”
“你?也配?”
“既然如此,那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评价这件事又有何不可?”
陆觉民被反将一军,顿时恼怒至极。
“你大胆!”
一听就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语气,刻板,冷硬,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谈熙笑了,点头,悠悠道:“我胆子确实不小。”
陆老爷子愣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
这个小女娃要想嫁进陆家,不是应该极力讨好他?怎、怎么偏偏对着干?
岂有此理!
陆征这是什么眼光?!
太气人了。
老太太也是同样的想法,这个傻孩子,竟然为了她……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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