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北地,武阳郡附近的那一带,那里完全不像是才经历战乱的模样。新建的解县城繁华仿如都城,河道中无数的来往商船,而郊外则阡陌成群。看得出来,那里的民众生活很好,只是因缺少积累,故而不算富裕。
随后他又知道了,尽管嬴冲本人的名声不佳,被许多人诋毁。可他的诸多羽翼朋党,都是清廉有能的官员,无论在地方还是在朝中,都极具名望,少有贪赃枉法之事。
再进入朝中之后,他又得知这位武安王,与王安石,寇准,二皇子嬴天佑,四皇子嬴仇万等人为友。而这几位,都是众人公认的正人君子,深受百姓爱戴。
所以当听闻与嬴冲争吵的对象,正是那位铁面无私的皇子时,让他吓了一跳。
“他确是朝中难得君子,如今陛下膝前的几位,本王也就只看得上他了。”
可嬴冲随即就语气一转:“可有时候,不是心肠好,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好的。赵师弟以前难道没经历过么?一片好心,却反而坏了事?”
赵云听不太懂,不过却若有所思。以前他确实经历过类似的事情,那是家乡中,一位与他惺惺相惜的草莽豪杰。那人每每选那些风评恶劣的富人打劫。然后将劫来的钱财散于贫民。
而最终发生的一切,却令他的好友心灰意冷。家乡的穷苦之民,并未变得更富有,反而越发的困苦,甚至遭遇灭顶之灾。
而嬴冲此时也不乐谈嬴仇万,转而询问道:“不知赵师弟,可已想好了?到底是入我武安王府为供奉客卿,还是由我荐你入军中?其实以本王之见,赵师弟最好还是先从我的亲卫营旅帅做起。你的兵法很一般,在战场上会害死人的。童师伯他就是误人子弟,根本不会教人,一个好苗子就这么给毁了。不如在本王身边学个三五年,以后即便不能成一方名将,也至少能够独当一面。”
旁边的岳瑶闻言不由一乐,唇角刚往上挑,就又强行忍住,维持着漠无表情的模样。
赵云则面色微苦,他还是有些受不了,这位武安王的‘直言不讳’。不过比初见时好,那时嬴冲就指着他鼻子,说他就只有做打手的命。
且对方说的也不算错,到了武安王府之后,他才知自己确实是被师尊坑了,近日被武安王旗下的众将,打击到毫无信心。
此外他也已初步适应了嬴冲的风格,并不像当初那么难受,当下是深深一拜:“云愿从殿下之命!其实并无需旅帅,殿下不如先给云一个队正职,让云从头开始。”
嬴冲闻言,不禁微乐,心想这位倒还有自知之明,从队正开始,确实是最适合他不过了。这人的用兵天赋。其实真的不错,至少比秦琼与许褚二人强多了,可其兵法,却需从头开始不可。
不过他欣慰之余,却又冷笑着训斥:“队正?你是想要将童渊伯父引来,然后扒了本王的皮?”
——这可是童渊最喜爱的一个徒弟,真要去当一个队正。那位伯父扒皮或者不会,却必定会跑到咸阳内,与他好好理论一番。
赵云闻言无奈,感觉此时自己说什么都不好,干脆默默无言,心想就随这位的意思好了,反正无论怎样都无所谓。只那兵法一道,自己确实要痛下苦功不可。
而这时嬴冲,又看岳瑶:“你这苦大仇深的模样,究竟要摆给谁看?魏无忌他又不在这里!”
那岳瑶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后就当是没听见,脸色冷漠如故。
三年前嵩山之战,她被这位武安王擒拿。之后这位不但为她疗治了伤势,更遣其臂膀孔殇,花了数月时间为她化解神禁,得以脱离信陵王魏无忌的控制。
这使她感激不已,自愿为武安王府效力,成为武安王妃的侍卫总管。
——这一是为报恩,二则是对这位殿下心存期冀。日后能斩魏无忌者,必为秦武安王无疑。
哪怕几年来,这位殿下一直疯疯癫癫,她也甘愿忍受。是因从王妃处,知晓这位的功体有异,情形特殊。总而言之,不与他计较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