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圣帝皱眉深思,王承恩继续言道:“事发之后,六皇子身边好几位护卫,都陆续失踪。除此之外,还有人见得事发之前一个月,有襄国公府之人,频繁出入梨园。可惜的是,绣衣卫介入太晚,所有的证据,都已被抹去。还有,奴婢曾怀疑六皇子及其部属,当时可能是中了乱神香。事后追查,发现最近咸阳黑市,确有人在大规模的收购此香。种种蛛丝马迹,都指向襄国公王籍。”
“王籍?他算计天策做什么?”
天圣帝颇为奇怪,随即又问道:“冲儿与王籍怎么混在了一起?还有之后,冲儿他去了何处?他与叶宏博之间,到底有何冲突?”
昨日那件事,嬴冲始终都难免嫌疑。尤其是昨日大朝时份,嬴冲才将叶宏博明升暗降,发配凉州。
而后者,正是淑妃与嬴天策在外朝,最重要的支柱。
“武安王与王籍,当是为茶马交易,约在梨园相商。襄阳王氏,不满儒门独据茶马商路已久;而武安王殿下,则亦有意排挤。这两方,如今一拍即合。至于之后——”
王承恩稍稍犹豫,最后还是如实回答:“殿下他去了梨园中另一名为‘寿春’的暖阁,与朋友喝酒嬉戏,直到半夜方归,”
听到此处,天圣帝就怒目微瞪,一声冷哼:“都已是柱国大将军,武安郡王,怎么还似以前那样胡闹妄为?给朕传话给他,再敢去梨园,朕也打断他的狗腿!武安王府人丁单薄,他不思为祖辈传宗接代,耕耘子嗣,反而是流连欢场,简直混账!”
说到这里,天圣帝又恨恨不平:“赢控鹤的梨园,朕迟早要让他关门不可!”
当即就有在旁倾听的中书舍人,急忙书写诏书。
王承恩撇了撇唇角,就只当是没听见,继续说道:“至于武安王与叶宏博二人之恩怨,奴婢难知详细。只知两月前太后生辰,淑妃曾安排叶宏博与武安王妃叶凌雪在宫中见面,又携六皇子一并前往,只是随后武安王妃就已匆匆离去。期间发生何事,绣衣卫一概不能知。此外叶宏博的长子次子,也于数日之前,搬去了武安王府,似与其父不合。”
他说的只是一些已经证实了的事情,并未做任何猜测之言。
可以天圣帝之智,却已能从这蛛丝马迹想知大概,随后就已冷笑出声:“果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个叶宏博,他倒是自信得很。”
王承恩闻言心神一松,知晓今日之事,自己已经过关。不过却依然问道:“陛下,这件事,可还要继续追查下去?”
“绣衣卫不用理会,只让京兆府追查便是。朕的外孙,已给朕留了脸面,何需定要揭开不可?”
天圣帝哂然一笑,对此事已再无兴趣:“说说看,神策军那边如何了?他真把嬴归燕给斩了?”
“正是!”
此事之前是由王承恩禀知御前,故而此时,仍是由他答话:“武安王上任,三次擂鼓召将,嬴归燕与左军部众都不至,武安王殿下命人将之擒拿,随后怒而斩之。”
他知陛下,恼这嬴归燕已久,却仍担心天圣帝会因此生怒:“想必也是嬴归燕此人太桀骜不驯,武安王殿下难以忍受之故。”
“嬴归燕此人外厉内荏,真要被冲儿擒住了,必定会服软求饶的。倒是昨日,那小混蛋私下问朕,神策军中众人,朕最不放心的是谁,又有何人可斩。结果今日——”
噗嗤一笑后,天圣帝又神情肃然:“今日他已立威,可神策左军部众,被嬴归燕掌控多年,亲信门人无数,难免有人要滋生事端,甚至兵变。接下来,只怕还有得麻烦。换成是朕,这一棒之后,就该是给些甜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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