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我不求不管,只求我们都好好活着。谁要对我们不利,我就杀了谁!”
话毕,周身杀机毕露,惊了孟修远一跳。
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儿子了,难道说自己已经老到这份上了吗?
不,不是的,他是老了,可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初在幽州城里遛狗窜巷的那个浪荡子了。
不等他开口,孟良辰起身道:”父王好好养着,外面的事情莫要操心,有我在。”话毕,看了孟修远一眼,抬脚朝外面走去。
珠帘晃动,发出一连串碰撞的清脆的响声,孟修远却不为所动,久久不能回神。
出了主院,孟良辰这才回了章华院的书房,孟朝惜正翘着腿倚在书房的太师椅上看书。
“这个时候你不关心关心战事,却在此看这些杂书,日子是否太清闲了一些。”
这厮入迷的孟良辰进屋都不知道,直到手中的书被一只手抽走他这才猛然回神。
孟朝惜将脚从书案上放下来道:“我一个光头皇子,要人没人,要权没权,这个时候我就是想做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寻些事情打发打发时间,心里还能稍稍安稳一些。”
孟良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我打算明日突袭丹阳郡。”
孟朝惜闻言坐直了身子拧眉看着他道:“你疯了?你身上的伤未痊愈,这是打算送上门让鞑子砍你吗?再说了,你和芶军师他们商量过吗?他们愿意配合你吗?咱们只有两千多人,鞑子多少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喷死我们。没有好的方案,一旦我们突袭丹阳郡,梁郡那边的鞑子一定会来夹攻我们,我们就是那饺子馅,必死无疑。”
孟良辰揉了揉眉心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等不了了。”第一楼的线报,皇帝赐婚常昭昭给孟良荀,舒三元携女逃出京城,而后下落不明。
孟朝惜站起身:“等不及也得等,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手底下愿意跟你来幽州的,皆是愿意与你同生共死的人。死不怕,但是不要让他们死的不值。”话毕,抬脚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一块儿去议事厅找芶军师他们?”
孟良辰摇摇头:“你去吧,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们,我看好你。”
他心里清楚的很,孟朝惜去说,说不得还有几分希望,自己去,芶安等人定然不会答应的。
这几日,他每日都打坐练功,凭借着那雄浑的内力,身上这些外伤早就好了七七八八,如今,不过是看着吓人而已。
等孟朝惜走后,他起身出了屋子,沿着游廊去了后面的罩房,院子里房门虚掩着,屋子里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孟良辰上前轻轻叩了叩门,很快门便被打开,朱砂出现在了门口对着他福身道:“二爷!”
身后,青黛也迎了出来。
孟良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而是看着两个婢女道:“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不等朱砂开口,青黛便道:“回二爷,已经无碍了。”
本就是一些皮肉伤,加之脱力,如今连续养了这些天,自然是无碍了。
孟良辰点点头道:“既然无碍了,就跟爷出去一趟,去第一楼看看。”
二人点了点头,回屋拿了剑在手,跟着孟良辰出了王府大门。
幽州城缓了这几日,半点被战火洗礼的痕迹也没有了,从天街穿过,商铺林立,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孟良辰自然是没有那闲情逸致去逛大街,他去了第一楼。
云一是孟璋手底下的头号杀手,可是幽州的第一楼他却没有话语权。
幽州的第一楼是玄部的老巢,掌舵的是玄部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玄机子。
当年在福州的时候,据说此人去过福州一回,只可惜孟良辰没有能见到。
这一回他回来幽州,不免要与其打个照面了。
毕竟,幽州这里,玄部的人才是地头蛇,他就算能号令第一楼,也得露个脸才行。
从酒楼的大门进去,对了暗号,而后轻车熟路的上了三楼,进屋,他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玄机子。背对着门口的身姿挺拔,只是那银白的头发彰显了他的年龄。
那人转身的瞬间孟良辰真的是愣住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