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万一摔到哪儿了,又该哭鼻子了。”
孩子不说话,只是咯咯笑着,用力扯了扯大人硬梆梆的头发,等回过头见一名女子从里头出来,才喊道:“妈妈,舅舅回来了。”
“舅舅工作累,别缠着他,下来。”女子摆了摆脸,等孩子乖乖落到地上了,才含笑看着面前冷冷淡淡的男人,“思勉,添添不小了,别宠坏了他。”
“思荷,不会的,添添很懂事。”官思勉摸了摸孩子软软的发,“思荷,添添还小,不用对他这么严厉。”
官思荷耸肩。她也不愿。沈世安有了儿子,便将儿子宠上了天,她若不压着些,将来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添添,先进屋。”官思荷想到回官家的正事,低头,将儿子打发走。看着孩子摇摇晃晃地进了屋,官思荷才微微收了笑容,仰头看官思勉,“爷爷说,让你去见个姑娘,为什么不同意?”
“我见过了。”官思勉表情淡淡的,看了眼官思荷,“爷爷让你回来当说客吗?”
“思勉,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该考虑了。”官思荷叹气,觉得爷爷让她做这种事,只会里外不是人。官思勉的心思太沉,凡事都有自己的考量,又怎么可能她一句劝就会改变。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官思勉凉凉放下一句,绕过官思荷进了屋子。
果然……
沈世安抱着孩子,看着靠着园子凉亭柱子的官思荷,叹了口气,摸了摸手里孩子的脑袋,低声道:“妈妈心情不好,我们别打扰她。”
为什么不打扰?添添想不明白。以往爸爸说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喜欢妈妈打扰他。
添添想起妈妈说过他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索性也不再执着。
官思勉最终还是去见了所谓的千金名媛。
倒不是他多愿意见,不过是官思荷约他吃午餐,到餐厅时,才发现本该坐在他对面的官思荷变成了爷爷口中的淑良千金。
所谓淑良,不过是在外头的一副装扮罢了。他就见过有次晚宴过后,这个所谓的名媛淑女,与另一男
性在花园的树丛里搂在一起,密不可分。
“思勉,你来了。”官思勉对着那副“亲切”的笑容,便没了食欲。
“抱歉,我今天约的不是你。不过既然见面了,我们不妨说清楚。我们不可能,你要恨嫁,去找个愿娶你的。就这样,这顿我请,你慢慢吃。”
从饭店出来,官思勉立刻给官思荷打了通电话。心头怒气未消,他说的话并不怎么好听。挂了电话,才觉得心头舒坦了,也有些愧疚。
他知她是为他好。只是这份好,他并不需要。
官思勉抬头看天,发现这天阳光不错,很像当初他刚到W市时的。这么多年,他压抑情绪,做官家需要的官思勉,却从未做过真正的自己。以前的官思勉是什么样?他已经记不清了。这天,官思勉关了手机,翘了半天班,去了很多年前去过的音乐辅导班,包了间音乐教室,敲了半天架子鼓。那些所谓节奏,他早已忘得精光,可就在这种无规则的嘈杂声中,他觉得整颗心都轻松了。
不用想公司,不用想员工的生计,不用想感情,什么都不用想。只需尽情释放就好。
等天色暗了,他觉得有些饿了,才揉揉耳朵,离开教室,寻了地方吃了晚餐,而后开车去了浮华。
这是官思勉第一次踏进浮华。因为孟晋同沈世安的关系,他一直不愿进这个地方。进门了才发现,自己真的不该进门。
台上几个穿着暴露的姑娘跳着钢管舞,配着喧嚣的音乐,让官思勉觉得心头很是浮躁。
“哟,官思勉。”官思勉刚要转身,孟晋就先一步唤住了他。
“刚来就想走了?我这地儿就这么差劲?”孟晋拦在他面前,挑眉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官思勉撇撇嘴,拍了拍孟晋的肩,说道:“来沓啤酒。”
官思勉第一次买醉,喝了整整一沓,却还是清醒的。台上没了跳钢管的姑娘,音乐也安静了很多,官思勉揉揉眉心,突然没了兴致,索性结了帐,伴着夜色在街上溜达。
已经不早了,他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看到街角有家24小时茶座还开着门。官思勉觉得腿脚有些酸了,便进门要了壶花茶,坐在窗口看人来人往。
“先生,看你面色憔悴,暗沉无光,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不如,给你算一卦?”对面突然坐下个拿着塔罗牌的姑娘,官思勉只是皱了皱眉,却并未表示更多。
“失恋了?”姑娘眼睛骨溜溜一转,“好巧,我也失恋了。”
“你甩了她还是她甩了你?看你如此神情,是被甩了吧……”姑娘见他不言不语,却并未走开,继续叨叨地说着,“不应该啊,你这面相都可以甩电视上的明星几条街了,还有你这衣服,国外定做的吧。哪个姑娘这么没眼色?”
官思勉定了定神,认真看了眼对面的小姑娘。简单的马尾,白净的棉衣,看起来,还是大学生的模样,只是说话确是直接到点,连他的衣服来处都能看出来。
他皱了皱眉,低头喝了口茶,扭头,继续看窗外。
“怎么不说话?如果心里不开心,说出来会开心很多。”
“所以你打算在这儿说到天亮吗?”官思勉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啊是啊。你愿意听吗?”
不论愿不愿意,官思勉就这么坐着,听小姑娘说了半夜。
关于她的过去及将来,却无关她的失恋。官思勉有些犯困时,扭头,才见小姑娘盯着他,黑漆漆的眸子像是闪着光:“帅哥,不如说说你吧。”
“没什么好说的。时间不早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官思勉拿了外套,看了眼对面依旧坐着的女孩,“如果不需要,那再见。”
“嗯,帅哥,这店我开的,我得留着镇店,不送你啦,以后常来。”
官思勉觉得这天的经历有些奇特,细细回想,又觉得这小姑娘说的很多话都很有道理。
他已经太久不同人说话,久到忘记该如何与人交流。他的开心不开心,除了他自己,也再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