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淮祀哼了哼,不语。
姬冶笑了笑,道:“你我难兄难弟,我看一时半回我们是出不去这慎王府,佛经我也抄腻了。你家胖丫头光明正大地递进吃食,显是阿爹也默许,想来往外递些消息,也不会惹得他大怒。”看眼楼淮祀鄙夷道,“他们近不得王府,你这三脚猫功夫又射不得箭,不如互搭一手?”
楼淮祀解开油纸,撕下一条鸡腿,上上下下审视着姬冶:“表兄,是奸是盗说清楚些。我还当你佛经抄多了抄出佛性来了,看了对巧环又故态复萌?”他连哼几声,“表兄,那对巧环许得卫絮的手笔,你要是无心求娶,还是别逗弄她为妙,再说了,卫侯府可不想把女儿许给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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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多事。”姬冶抿唇。几时皇孙贵胄都要遭人嫌弃……忍了忍,卫侯府非常人, 全府上下挑来拣去也找不到几个正经人, 也就卫絮与众不同。
楼淮祀嗤之以鼻, 扑上去挂在姬冶肩上:“表兄,你可不能坏了我和胖丫头的好事。”
姬冶咬牙:“你自己无能,不曾求得祖父那一笔, 还敢厚颜在我面前叽叽歪歪。”
楼淮祀仰天一声长叹,他外祖父一犯轴, 哭也无用求也无用, 好在他老娘明目张胆地接了小丫头去泡温汤, 京中有眼色的人家都知道楼卫两家有意做亲。
就等着姬景元为这桩好事添添花。
慎王府守卫过几天便见一只小风筝慢悠悠地飞出了府,正在犹豫之际, 就见顺风处卫放骑着马领着一帮子仆役呼啸着追着风筝狂奔而去, 间中跑得有些偏, 一帮人又大呼小叫拐了拐弯。
端得是张牙舞爪、目中无人啊。
卫放这一群人每隔一日就成群结队顶着个硕大的孔明灯在王府周遭合宜的风口放灯,且有一日比一日离得更近之嫌, 这帮人还丝毫不知收敛,声又高人又吵,将灯送进王府, 更是恨不得锣鼓齐喧载歌载舞。
“哪个捡着风筝, 赏两吊钱。”卫放好似指挥着千军万马,神气得连头发丝都透着骄傲。
一众仆役无不拍手称赞,更是势气高涨,盯着那风筝如同盯着肥肉一般。
姬景元得知这事后, 哈哈一笑,道:“倒是一对趣的小儿女啊。”又对一边的楼淮礼道,“朕看你弟弟要是关个半年,出来指不定还能胖不少,卫家那小丫头吃食送得未免也太殷勤了些,她莫不是以为她家小情郎生得牛肚马胃?”
楼淮礼心念一动,道:“圣上许了二郎与卫家小娘子的婚事?”
姬景元笑道:“慌什么,长为先,你这个当兄长的都没成婚,他急什么?”又关切问道,“如何?你可有心许的小娘子,告诉外祖父,外祖父帮你做主。”
楼淮礼一愣,微有赧颜,只好道:“外祖父,我无有私情。”
“少年慕艾,你啊,该跟你那厚脸皮的弟弟多学学。”姬景元又笑道,“无妨,春后皇家采选,外祖父帮……让你外祖母帮你挑个好的。”
楼淮礼于婚事上头兴致不高,道:“但凭外祖父做主。”
姬景元听后很是高兴,心情极佳之下,道:“也罢,我下道旨意给你弟弟和卫家女赐婚,省你弟弟白吃人家小娘子的好酒好肉。”
楼淮礼笑道:“外祖父思虑得周全。”他有心再帮弟弟一把,“赐婚乃大喜之事,二郎还在禁中,是否有些不妥?”
姬景元一摆手:“诶,关人是你舅舅关的,如今龙椅上坐着的是你舅舅,不是朕,朕也不能拂其意啊。”
楼淮礼听姬景元这赌气之语,立马闭了嘴,心里替弟弟可惜,赐婚大事,他这个正主却在禁闭之中,颇有几分哭笑不得。
姬景元的旨意下得极快,两班天使分头去了卫侯府与将军府。楼长危与姬明笙这对父母欣慰里夹着些些的心酸,儿子是有两个,儿子的终身大事他们却是无权拍板,得上皇赐婚,再是体面都有些失落,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生出这俩儿子都白生了的念头。
楼长危送走天使,握着姬明笙的手,道:“公主,可有意再要一个孩儿,生个小娘子如何?”儿子白生就白生了,闺女好好养在膝前。
姬明笙横他一眼:“生什么小娘子,阿祀和阿祀都能给我们生孙子孙女了。”她唇边泛起一丝笑意,白驹过隙,好似几个转眼,走路还摇摇摆摆的小儿子竟将娶亲。
楼长危仍是不甘,长子出生时他在边疆,父子之间敬有余亲不足;次子……次子几长在慎王府,训个话还能招来舅兄的冷脸,以后有妻有子,自筑一巢…
孙子孙女又隔一层,思来想去,还是再生一个好好抚养才是佳选。
将军府欢喜夹着酸,卫侯府上下却是一片喜气洋洋,许氏整个笑眯了眼,她家卫繁打小就招人喜欢,大后又得了一佳婿,成婚后多生几个儿女,此生何忧?
卫筝也满意,上皇亲赐婚事,何等体面,楼淮祀这个女婿他也是很满意,与自己投缘,生得更是俊秀非常,旁的不多谈,同席而坐,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卫询与国夫人更是满意,挑无可挑,老俩口笑眯眯地坐一处,只敢在私下埋怨埋怨:上皇自退位后,做事真是全凭心意,婚是赐了,人却还关着,借此将人放出来岂不是两全其美、好事全双?可惜,大好喜事差一只角,卫家得了个新女婿,新女婿却还被关禁闭。
长辈里头也就于氏肚里有些酸甜,打小看着卫繁长大,婶侄自也是亲厚。侄女儿许了这么一门打灯笼找不着的亲事,着实也为她感到高兴。卫侯府结亲了将军府,拐个弯也算与皇家做了家,自家的这壳又厚实几分,越加叫人心安。只是,看看自己的一对儿女,同是姓卫,同是卫询子孙,将后却是天差地别。不想生妒都难。
卫放等得天使一走,却是不知所措,他楼兄怎么就成他妹夫?这这……品着百般滋味晃荡到俞子离那,又是委屈又是酸涩,道:“老师,楼兄不厚道啊了,抢了我妹子?他属野狸的不成,上我家来还要带走我妹妹。”
俞子离还当他兄妹情深,不舍妹妹离家呢,谁知卫放又一抹泪:“我难得有个相交甚笃又合得来的的知交,如今却没了,成了妹夫。”
俞子离不解,道:“这有何不妥,也算亲上加亲。”
卫放气得捶胸顿足,对着俞子离就是一通哀嚎,怒道:“那如何并论?他成了我妹夫,如何能一道赌钱胡闹生事?我妹夫就要老老实实待我妹子好,怎能在外头胡来?万一残了去了,繁繁不是倒了血霉?”卫放越想越伤心。
俞子离哦了一声,凑近他,诱道:“那也无妨,楼淮祀要是在外残了,抑或去了,你接了妹妹回家另嫁便是。”
卫放擦泪的手一顿,道:“是上皇赐的婚。”
“上皇赐婚是体面,又不是勒人的绳套。”俞子离笑着道,“楼淮祀要是英年早逝,皇命还能逼人守寡的?”
卫放一想果然如此,放心不少,却又道:“我知老师在安慰我,老师放心,兄弟与妹夫还是不同的,我懂。”
俞子离满心纳闷他到底懂了什么。
卫繁却是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没回过神来,她堂姐姐卫絮都还没许人家呢,自己怎么就被定下了亲事?还是许给楼哥哥?抱着小肥犬,思及往日相处,顿时手脚都不知放何处,连根手指头都大不自在。
红着脸躲进屋中,恨不得哪个人都不见哪个人都不理,摸摸唇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两手摁也摁不下去,扪心自问:愿不愿嫁楼哥哥为妻?
她……她……她自是无数个愿意。这般一转念,脸上腾得阵阵火热,又有丝丝密密的泌甜从心尖缠绕着爬到指尖,在指头上点了一簇火,越发把脸烧得绯红滚烫 。轻轻拍了拍脸颊,将小肥狗兜进怀里,藏进被子里羞涩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