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正对下棋没有什么兴趣, 所以也没有想着观棋。而大长公主见姜文正不下了,自然也是不想看了。她见姜文正拉着姜祁在一旁说话,没有去打扰,而是同安王妃和严潇宜去了内帐准备中秋的灯笼去了。
李嘉恒左右看看,自己去哪儿都不是,只得是搬来矮凳,坐在李淼和安王身旁静静的观棋。
内帐。
几个正在整理灯笼的丫鬟见大长公主和安王妃她们走进来,忙躬身行礼。
大长公主微微颔首, 而后走到搭着灯笼的架子旁边,说道:“这几日忙着演练的事情,倒是忘了准备中秋的物件。如今这灯笼也都是前两日赶着做的,今天才来得及上彩,倒也没有误了。”
依照习俗,八月十五这日每家每户门前都要立杆挂灯,杆上一般都要挂着超过两盏的灯笼。只是本朝每年秋狝都是在立秋之时,所以随行的王公大臣自然也是随着陛下在围场度过中秋。虽然依旧也有立杆挂灯,但担心灯笼太多会点了营帐,所以这杆也就换到了离营地不远处的河边了。
今年皇后和皇贵妃都未有前来,李淼身边也只有两个美人陪侍,无权操持。所以御帐前的灯笼李淼便求了大长公主来帮忙。
安王妃看内帐中这么多金色的灯笼悠悠叹气。依照规矩,皇帝挂灯得挂八十一盏,也难怪大长公主没有来得及。
“人手既然不够,应该给我说一声的。”安王妃说道。
大长公主则道:“得了陛下的允准,小妹可是将行宫的宫人们唤来了,又怎么能在劳烦嫂嫂。”
中秋宴请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每年都会将行宫的宫人们唤来。所以大长公主说的,安王妃也是知道她是不愿让自己觉得有意指使才没有请她来帮忙。
明白大长公主是顾忌他们的心情,安王妃也是心存感激,同时也有些伤感。
严潇宜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对两人说话间的表情也是看的清楚,想着姜祁曾给她说过的事。好不容易从叛乱中脱离罪名活下来的安王一家,本来就小心翼翼。若是娘派人去借人,安王不会不借,可一旦多心,也难保不会让人觉得是宁国公府在向安王府展示陛下恩宠的意味。不过瞧着,安王妃也是明白了娘的意思。
“说起来,御前的灯倒是好弄一些,毕竟用不着变着花样来。”大长公主拿起一个金色的灯笼笑道。“难就难在咱们自家府上的,没写花样也太单调了一些。可带来的这些丫鬟仆子扎的也都是勉勉强强能看,若是再繁琐一些,那就要出丑了。”
安王妃抬起手,掩嘴一笑。“我家王爷倒是兴致高,府里专门养了会扎灯笼的师傅,每年秋狝都带着来。”
大长公主闻言说道:“看来今年的彩头又要被兄长拿了。”
“这是当然,要知道,今年灯笼的样式也都是王爷亲手画的样子,这若是得不了,王爷怕是要难受好几天呢!”安王妃笑道。
大长公主听着安王妃的话,心里也是叹息。要知道安王兄当年是个何样潇洒的人,若不是因为被卫王兄牵扯,如今怕也不会过得这样的小心翼翼。
然而她能救得了安王兄一家的性命,却是救不回来他曾经心境。
大长公主她们说这话,没多一会儿,就听外面安王的叫苦声。
几人出去一看,原来是李淼和安王的棋局已经分出了胜负。被李淼杀的丢盔弃甲的安王一脸埋怨的看向姜文正,怪他之前惹了李淼不舒坦,现在竟是一点颜面都没有给他留,这还没有多久就败下阵来。
姜文正不明所以,一脸的无辜。
大长公主见安王埋怨姜文正,也觉得奇怪。“兄长在陛下手里没过几招便败下阵来,还比不得宁国公呢!怎么还埋怨起人来了?”
安王被大长公主这完全不懂棋的给噎了个正着,更是郁闷。
李淼解了气,心情也是舒畅。此时正好听着帐外宫人禀报,说家宴已经准备妥当,瞧瞧时辰,虽然比以往早了些,但还是让宫人准备去了。
严潇宜是第一次参加皇家的家宴,本以为和宫宴不会有多少区别。却不想宫人们竟是抬着一张圆桌进来,等菜肴上齐之后,就如寻常人家一般,几人围坐在圆桌前。
安王作为宗室族长,自然是要先说两句。从李家何时得天下开始,安王说到了今年皇室的情况,而后说了几句祝愿之后方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