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闲师太开口后,天门道长亦附和道:“定闲师姐所言极是,更何况一旦并派,必须要选出一位德高望重,武功高强,众望所归之人来出任掌门。”
“恕贫道斗胆直言,我们五岳剑派未必能找到适当的人选。”
左冷禅面色一黑,却不动声色,点头赞同道:“选贤与能,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不过魔教肆虐,若我等不当机立断,日后必会有更多侠义人受害。”
说到这左冷禅看向莫大,道:“莫掌门,你意下如何?”
“呵呵。”莫大轻笑一声,道:“我们南岳衡山势单力弱,岂敢胡乱做主?衡山与华山为近,岳掌门对我衡山派亦多有照拂,我衡山派一向以华山派马首是瞻,岳掌门的意见,便是我莫大的意见。”
左冷禅暗暗冷哼了一声,最后看向了岳不群,道:“岳掌门,衡山派以你的意见为准,你意下如何?”
岳不群与欧阳飞对视一眼,欧阳飞对他轻轻点了点头,显然是支持他的决定的。
岳不群得了欧阳飞首肯,又有莫大无条件支持,顿时心下大定,当下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华山创派二百余年,间曾有气宗、剑宗之争,众位武林前辈都是知道的,在下念及当日两宗自相残杀的惨状,至今兀自不寒而栗。”
“因此在下深觉武林的宗派门户,分不如合,千百年来,江湖仇杀斗殴,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于非命,推原溯因,泰半是因门户之见而起。”
“在下常想,倘若武林之并无门户宗派之别,天下一家,人人皆如同胞手足,那么种种流血惨剧,十成至少可以减去九成。”
“英雄豪杰不致盛年丧命,世也少了许许多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
“固然,各门各派武功源流不同,修习之法大异,要武学之士不分门户派别,那是谈何容易?但‘君子和而不同’,武功尽可不同,却大可和和气气。”
“可是直至今日,江湖仍是派别众多,或明争,或暗斗,无数心血性命,都耗费于无谓的意气之争。”
“既然历来高明之士,都知门户派别的分歧大有祸害,为何不能痛下决心,予以消除?”
“在下大惑不解,于此事苦思多年,直至前几日,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其的关窍所在。”
“在下潜心思索,发觉其道理,原来在于一个‘急’字与‘渐”字的差别。”
“历来武林的有心人,盼望消除门户派别,往往操之过急,要一举而将天下所有宗派门户之间的界限,尽数消除。”
“殊不知积重难返,武林的宗派,大者数十,小者过千,每个门户都有数十年乃至千百年的传承,要一举而消除之,确是难于登天。”
“常言道得好,欲速则不达,只须方针一变,天下同道协力以赴,期之以五十年、一百年,决无不成之理。”
岳不群说到这,左冷禅淡淡道:“五十年、一百年,这里的英雄好汉,十之八九是尸骨已寒了。”
岳不群摆手笑道:“我辈只须尽力,是否成于我手,却不必计较,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咱们只是种树,让后人得享清凉之福,岂非美事?”
“再说,五十年、一百年,乃是期于大成,若说小有成,则十年八年之间,也已颇有足观。”
左冷禅点头道:“十年八年便有小成,那倒很好,却不知如何共策进行?”
岳不群微微一笑,接着道:“左盟主眼前所行,便是大有福于江湖同道的美事,咱们要一举而混灭门户宗派之见,那是无法办到的。”
“但各家各派如择地域相近,武功相似,又或相互交好,先行尽量合并,则十年八年之内,门户宗派便可减少一大半。”
“咱们五岳剑派合成五岳派,可为各家各派树一范例,成为武林千古艳称的盛举。”
“什么?”
听完岳不群的话,众掌门齐齐脸色一变,尤其以莫大为甚,岳不群竟是同意合派?这可怎么说的?方证与冲虚亦是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