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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尖叫太过刺耳,穿透了墙壁,惊飞了树林里的鸟雀。白卿云本是坐在房间里,听到了这声从副楼传来的尖叫,他推着轮椅出了房间,正好看见管事脸色惨白,满脑袋都是汗,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见了白卿云就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腿一软差点跪下,还是扶着墙勉强站稳了身子,颤颤巍巍道:“少、少爷!不好了!刘婶儿她、她死了!”
白卿云心下一沉,道:“带我过去!”
管事连忙点头,招呼两个佣人抬着白卿云的轮椅下了楼,一路推到副楼佣人们的住所,此时副楼外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乱糟糟的闹成一片。管事在前边开路,嚷道:“快让开快让开!大少爷来了!”
人群唰的分开了一条道,此时叶弘和叶迟昕外出做生意一时联络不上,伍玲出门找她的姐妹们打牌,现在唯一能做主的就只有白卿云。众人惶惶的看着白卿云,有几个胆大见了屋内惨状的佣人七嘴八舌的围了上来,道:
“大少爷大少爷,刘婶她死了!”
“胳膊腿儿都翻过来了,里面全是血糊糊!老吓人了!”
“叶老爷联系不上,大少爷这可咋整啊?”
白卿云没有慌,他耐下性子吩咐道:“王管事,你先派几个人去把叶弘找回来。把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找来,一会儿有话要问。其余人全都待在房里,不准出来。”
他又指了指左手边那个胆子大的男佣人,道:“你,推我去门口看看。”
那胆子大的男佣人脸绿了,实在是里面场景太可怕,他看了一眼不想看第二眼,可大少爷吩咐,他还是推着白卿云的轮椅,哆哆嗦嗦的挪到刘婶门口。
此时已近正午,光线强烈将屋内照得一览无遗,站在门口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门正对着的床。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其实那已经看不出来是不是个人。能看清那是一个妇人的躯干,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穿着刘婶的碎花蓝衫,只是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蓝黑色。
刘婶个子不高,可那尸体的手脚却出奇的长,上臂和大腿全部长得伸出了袖筒和裤子,露出了肘关节和膝盖,那成对的两个关节全部以人体骨骼不可能达到的姿势翻折了过去,像是硬生生的扯开了韧带,长得不像是人体的小臂与小腿像是反抱着床,拖在了地上,‘滴答、滴答’的向下滴血。
这个姿势太过诡异,就像是一个原本矮小的妇人被一双手扯碎了了身上的骨骼,拉长了人皮,那及其不合理的比例,像极了一只抱着床的竹节虫,只不过长了一张人脸与人的躯干。
之所以还能认出来是刘婶,还是那床尾处正对着门的脑袋。刘婶原本细长的眼睛睁得很大,圆鼓鼓的眼珠仿佛都要脱出眼眶,浑浊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直盯着门口,看得人发毛,仿佛是在恶毒的诅咒所有看到她尸体的人。
她的脖子也被扭了一百八十度,脖颈上的皮扭得像麻花,正对着门,瘦削得仿佛老树皮的脸上因为水分的流失,皮耷拉下来,那干枯的嘴唇本应随着重力下撇,可嘴角却上扬。
她竟然在盯着人笑!
这种诡秘惊悚看得人不寒而栗。那推着白卿云的佣人余光不小心再一次瞟到了屋内的景象,身上颤的更厉害。
白卿云大致大量了一下屋内,只是越看他的神色便越低沉。这房间里竟然出奇的干净,除了鲜血和尸体,竟然连一丝怨气都没有。这不同寻常,以这样方式惨死的人,不可能没有一丝怨气。
要么是刘婶死时魂飞魄灭,要么是所有的怨气都被吸走了。可梧桐公馆本就是个天然祥瑞屏障,寻常野鬼无法进入,别墅周围又被叶迟昕布置了结界,屋内又有叶迟昕的役鬼,什么人可以往来无踪,杀了人把尸体留在这里。
是叶迟昕?
白卿云脑海里的系统不可避免的见到了屋内的景象,吓得小白团子狠狠的抽了一口冷气,带着哭腔小声的打着嗝,努力控制着声音,不敢打扰白卿云想事。
突然外面又骚动了起来,一个佣人跑进来通知道:“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白卿云回神,他微微退出了一点房间,就看见叶迟昕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叶迟昕见到白卿云,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道:“哥哥,出什么事了?”
白卿云瞧见了叶迟昕眼底的怒意,心下就明白叶迟昕也为自己的地盘出了这样的事愤怒,这不是叶迟昕做得。白卿云收敛了面上的神色,他露出像是受了惊吓,却还是强撑着笑的的表情,拉住了想要进去一看究竟的叶迟昕,道:“小迟,别看。”
叶迟昕自然不会听,他走到门口,便被眼前的人体竹节虫惊住了,他也和白卿云发现了房间内没有一丝怨气。叶迟昕心中除了愤怒便是忌惮,不论凶手究竟是如何入侵他的结界并且不留丝毫痕迹,这人都不可小觑。
叶迟昕现在依旧只是半鬼之体,距离转化成鬼王只差一步,可就是这一步卡了叶迟昕整整一年。那种对于自身实力不够的焦躁让叶迟昕脸色发冷,可最终还是压下了心头情绪,转头看向白卿云时露出仿佛被吓着的表情,惊惧道:“哥哥,那是?”
', ' ')('白卿云叹了一口气,拉过叶迟昕到了一边,让叶迟昕弯腰,他伸手摸摸叶迟昕的头,轻声道:“小迟,不怕,哥哥在这里,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好吗?我让佣人给你送碗热茶暖暖身子。”
叶迟昕愣了一下,他看着白卿云眉眼间的苍白,心知以白卿云那软弱的性格又怎么不会怕?可叶迟昕听着白卿云强忍害怕却来安慰他的温柔声音,心里有一丝异样。
叶迟昕没有去细细思索,只是看着白卿云似乎是来不及披上厚一点的衣服,便来到副楼这里。此时还是冬日,虽然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太阳正好,可寒风依旧是一阵阵的吹。看见白卿云本就苍白的皮肤在白的刺眼的阳光下恍若透明,叶迟昕有些不舒服,他解下自己身上穿的大衣,披在白卿云身上,对着白卿云露出一个笑道:“哥哥,我不怕,我在这陪着你。”
迎着白卿云有些惊讶的目光,叶迟昕有些害羞道:“哥哥,你身体不好,多穿一点,我没事的。”
白卿云看着站在阳光下,身上萦绕的鬼气有些淡的叶迟昕,笑道:“谢谢小迟。”
叶迟昕一回来,便把叶弘的位置告诉给了佣人,二人也只等了半个时辰,便看到叶弘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见到许久不见的白卿云,叶弘脸色一僵。白卿云也没有理他,最后还是叶迟昕走上前告诉叶弘现在是什么情况。
叶弘听完脸就青了,他连门都没进,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恶心的在一旁干呕。发生这样诡异的事,叶弘也不愿叫警察,谁都知道刘婶尸体这模样怎么可能是人做的,传出去梧桐公馆里闹鬼,那他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叶弘给所有看到尸体的佣人都塞了厚厚的红包当封口费,暗里透出如果让他闻到一点风声,那这些佣人的日子都不好过。他又让管事找几个胆大的人把刘婶的尸体搬到后山找个地方埋了,又掏了好几个丰厚的红包,才勉强说动人。
那个最先发现尸体的佣人被叶弘叫去问话,白卿云和叶迟昕也在一旁听,可那佣人又讲不出什么,只说自己听到了滴水的声音,才以为刘婶回来了。那滴水的声音便是血滴下的声音,叶弘见问不出话,也给那佣人一笔钱打发了回去,让那佣人好好休息。
如此这事便也暂时掩盖下来,叶弘一回来,所有佣人都像找到了主心骨,短暂的慌乱过后,梧桐公馆又恢复了平静。
白卿云看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准备离开时,却被叶弘叫住了,叶弘脸上挂着假笑,语气格外温和道:“小云,你什么都没看见对吧?”
白卿云看了叶弘一眼,冷冷道:“叶弘,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说完白卿云便推着轮椅离开,只留下一句充满讽刺意味的话,恰好被叶弘和叶迟昕听到了:
“兴许那东西原本是准备找你的。”
叶弘听了白卿云的话脸色铁青,他气得连声咒骂这还不死的臭小子,叶迟昕就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子之间的暗流涌动,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今天一整天,整座梧桐公馆都被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阴云中,伍玲回来听到有人死了,看见叶弘的脸色,也没像以往一样作妖。
叶迟昕因为今天这件事,便把监视白卿云和伍玲的影鬼收了回去,派自己的役鬼在整个梧桐公馆穿梭搜寻,力图找到一丝线索。
趁此机会,白卿云让新来伺候自己的佣人去家里仓库拿一沓纸钱过来,家中刚死人,一听到纸钱那佣人脸色就白了,她神色惶惶的不知道白卿云要干什么,可还是帮白卿云拿了过来,只是离去的背影显得很慌乱。
白卿云拿了那沓纸钱,用清水在纸钱上划了几笔,简单画了一个能追魂的符咒,这种符咒并不需要灵力,只需要在墓前焚烧掉,就可以找到枉死的魂灵。等他用过餐,看了看时间,便把叶迟昕叫了过来。
叶迟昕听到白卿云找他的时候还有些讶异,等他见到白卿云和桌上的纸钱后,就知道白卿云要干什么了,但叶迟昕还是道:“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卿云道:“小迟,你能带我去一下后山埋着刘婶的地方吗?我想给刘婶烧一点纸钱。”
叶迟昕有一些困惑,他知道白卿云清楚刘婶一直对自己下毒,现在刘婶因为不明缘由枉死,可白卿云却还是要祭拜。叶迟昕对刘婶为什么会死心里有数,大概就是因为他没有继续下药,而且跟踪刘婶的事被幕后之人发现,引来灭口。
叶迟昕并不知道白卿云是为了去追魂,他只以为是白卿云善良到连这种背主的仆人都要怜悯,可真有人会这样善良到愚蠢的地步吗?叶迟昕紧紧的看着白卿云,道:
“可哥哥,他们说刘婶那是做了坏事遭了报应,这种人为什么还要去祭拜?”
白卿云听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她毕竟跟在我身边很多年,最后这样.......也太可怜了。”
叶迟昕道:“哥哥的意思是,就算刘婶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哥哥也能原谅吗?”
白卿云抬眼,疑惑道:“小迟?”
看见白卿云的眼神,叶迟昕知道
', ' ')('白卿云这是怀疑他知道什么,于是叶迟昕立刻换上自己标志的羞涩性微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哥哥就像西天的佛祖,其他和刘婶相熟的佣人都不敢去祭拜,都在背后传刘婶的闲话,可哥哥却愿意去祭拜一个佣人。”
叶迟昕顿了顿,他放缓了语气,意味不明道:“哥哥还真是善良。”
最终叶迟昕还是愿意和白卿云一道去,他也要去刘婶的墓前好好察看一下线索。冬天天黑的早,现在已经全然黑了下去,这时电力的路灯还不是很普及,整座公馆也就只有正门的大路装了路灯,其余的小道还是需要举着煤油灯照明。
叶迟昕推着白卿云的轮椅,白卿云手里提着一盏玻璃罩煤油灯,拿着一沓纸钱。叶弘派来埋尸体的佣人因为心里害怕,并不敢走的太深,只匆匆的在路旁挖了个大坑,将刘婶那拉长的手脚一并塞了进去,草草的盖上土就完了。因此两人很容易就到了埋着刘婶的土坑。
叶迟昕一面看着白卿云点燃了那些纸钱,一面观察四周的情况,他没有注意的是,白卿云烧的那些纸钱冒出的烟,在半空中就像是受了什么指引,直直的像一个方向飘去。白卿云见了,知道刘婶的鬼魂还在,以后可以招魂问清刘婶幕后主使是谁。知道了答案,等纸钱全部烧完后,白卿云就让叶迟昕推着他回去了。
白卿云并没有轻易招魂,一是他现在没有灵力,如果强行招魂则需要借助阵法,这太显眼并不能避开叶迟昕。二是叶迟昕精通各种咒术,迟早会发现刘婶灵魂并未消散,到时候叶迟昕自会动手。
最后一点便是,刘婶以那种方式惨死,极有可能变成厉鬼。可厉鬼的诞生并非只有枉死一个条件,还要看阴气的浓度以及是否有受到其他冤魂的影响。如果刘婶死在梧桐公馆,这里只有瑞气,并无足够的阴气能使刘婶化作厉鬼,可凡事都有例外。
凶案发生了后,公馆里的众人都缄口不提,如此便是平静的一周过去。
第七天深夜,今晚月色正好,座钟刚刚敲响,白卿云就察觉到卧室里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到了冰冷的地步,原本烧着的火炉突然熄灭了,突然‘啪’的一声,吊灯的灯泡爆裂开来,房间里顿时一点光亮也无,只余窗外明亮的月光照了进来,为整个房间里镀上一层朦胧的银光,可紧接着,这明亮的月光也变得暗淡了,那像是被撒上了一层沙子,变得斑驳且浑浊。
白卿云心下一沉,种种迹象都表明,最让白卿云警惕的事情发生了。
“吱嘎——吱嘎——”
天花板的吊灯突然开始摇晃,那似乎挂了什么沉重的东西,木制的吊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可往上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吊灯像是荡秋千一样,在半空中摇摇晃晃,荡来荡去。
“吱嘎——吱嘎——”
白卿云看了一眼吊灯,就迅速将视线移到下方,寻找吊灯的影子,那变得不详的月光还算明亮,将房间内所有家具的影子都拉得很长很长——长到月光穿过窗户,照到了吊灯,将吊灯的影子投映在地面上。
以及吊灯上,那个肢体纠缠,像是一只巨型蜘蛛,细长的四肢抓着吊灯荡来荡去,那最底下垂着又长又干枯的头发,遮掩着人头,一个如桃核一样干瘪的人头,正伸着一条长长的舌头,那舌头细长无比,像是蜥蜴的长舌,弯曲着去够白卿云的影子。
谁也不知道,如果被那根又长又恶心的舌头碰到,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所有的一切都被这惨白的月光勾勒的纤毫毕现,白卿云很淡定,可系统已经吓得快晕过去了。白卿云微微向后退一步,避开了那根舌头,随后道:“刘芬?”
所有的鬼怪一旦被叫破真名,则必会现形,刘芬就是刘婶的名字。随着白卿云的话音落下,空气发生了一阵扭曲,那种感觉就像是透明的水中滴入了越来越多的墨水,那渐渐浓郁起来泛红的鬼气就是这浓墨,最终包裹在吊灯上扭曲成了一个畸形的人形。
等鬼气成形,吊在吊灯上的那只“巨形蜘蛛”,正是惨死的刘婶。
她还保持着那日死去的模样,所有的四肢都被拉得纤细扭曲,翻转着关节像是一只竹节虫紧紧的抓着吊灯,那张因为失水变得干瘪的脸上淌着两条血泪,那本来应该有两颗眼珠的地方此时却变成了一片黑洞,黑红的鲜血不住的流出,随着刘婶的动作一滴一滴的甩在地上,她的嘴角还是上扬着,赤红又卷曲的舌头在空中像蛇一样扭来扭去。
它已经是一只厉鬼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耳边传来女人嘶哑的哭泣声,这哭声太过凄楚,夹杂着无尽的幽怨和恐惧。白卿云不适的皱眉,他警惕的看着刘婶,可那半空中的厉鬼似乎因为没了眼,看不见白卿云,她的舌头不停的扭着,似乎想要以此来感受白卿云的方位。
白卿云并不怕,他看着刘婶,意图沟通,问道:“是谁杀了你,刘芬?”
“呜呜呜呜呜呜~”
可回答白卿云的只有一阵哭声,刘婶的脖子依然扭得像是麻花,她倒挂在天空中,
', ' ')('脸因为脖子被转了一圈,正对着白卿云的脸。白卿云可以清楚的看见那被挖出眼的眼眶,两个洞并不是全然的黑色,甚至可以看见眼眶里剩下的蠕动的鲜红血肉。
白卿云再次问道:“刘芬,你是怎么死的?”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刘婶的舌头不停的试探白卿云的位置,她的嘴里一直发出连续不断的哭声,可嘴角却始终上扬。那哭声越来越凄厉,变得像是含着无尽的怨毒,嘴角也越来越上扬,那干枯的嘴唇沾着血泪,最后竟然直接裂到了耳根!
白卿云被越来越长的舌头逼得不断往后退,那舌头长度有限,最多一米,便够不着了,这时又发生了更离奇的事情。刘婶那扭曲在一起的脖子,竟然被刘婶以一种像是齿轮卡壳般的速度,缓缓的拧开,“咔、咔咔”骨骼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异常清晰。
等刘婶终于解开缠在一起的脖子,她的脖子也变得更长,她的哭声也更尖锐。白卿云面色沉肃,他知道刘婶这样的情况已经变成没有理智的厉鬼,这样的厉鬼是最难对付的。同时这也代表着刘婶身上已经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幕后之人早就把一切该处理的信息全部处理掉了。
系统已经吓得要背过气去,可白卿云丝毫不慌。今晚刘婶头七,叶迟昕去后山刘婶的墓前看能不能招魂。白卿云叫破了厉鬼的名字,厉鬼搭建的结界便失了效,这样浓郁的鬼气,叶迟昕肯定已经察觉,很快就会赶回来。白卿云看了看眼前凶恶的厉鬼,还有镜子里看上去状态颇好的自己,怎么看都不搭调。
白卿云冷静的想:还是弄得乱一些比较好。
而在十分钟前,白卿云叫破厉鬼真名的一瞬,叶迟昕便感受到了那出现在别墅里异常浓郁的鬼气,他闻到了那股鬼气里隐含的血腥味,居然有一只厉鬼悄无声息的穿透了他的结界。那一刻,叶迟昕的脑子里竟然闪现的不是一只厉鬼究竟如何潜入,而是白卿云还在那栋别墅里!
叶迟昕来不及思考这样的想法究竟对不对,他立刻收拢了所有的厉鬼,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杀意,身上漆黑泛青的鬼气如同烈焰猛涨。叶迟昕提气便往别墅赶去,刚到别墅,叶迟昕的心就沉了一瞬,整栋别墅包括值夜的佣人全部瘫倒昏睡,这是受厉鬼气息影响的后果,而整栋别墅鬼气最明显的竟然是白卿云的房间。
叶迟昕的眼冷得可以沁出冰,他瞬间跃至二楼,踢开了门,就看见白卿云坐在地上,衣衫凌乱,脸色苍白,而白卿云的身前的厉鬼,叶迟昕一眼就认出来是刘婶。
见了叶迟昕,白卿云露出非常震惊的神色,他第一反应就是让叶迟昕逃跑,大声道:“小迟,别进来!快逃!”
叶迟昕见白卿云平安无恙,除了一道擦伤似乎并没有别的伤口,刚放下心,就听到了白卿云叫他逃跑的声音。叶迟昕哑然,他看着让他快跑的白卿云,突然弯唇笑了一下。
叶迟昕抬眼看了看那因为自己身上的接近鬼王的气势而被吓住的厉鬼,不以为意,他走向白卿云,半跪在地上,双眼平视,看到白卿云焦急疑惑的表情,叶迟昕笑道:“哥哥是在担心吗?”
白卿云像是根本不明白叶迟昕在说什么,他推着着叶迟昕,焦急道:“小迟,你快跑,它的目标是我,你快跑!”
叶迟昕看见了白卿云眼中的神色不似作伪,那担忧焦急的神情是如此生动,他终于看见了和平时不一样的白卿云,他向来是看不上白卿云的善良,可此时他成了白卿云保护担忧的对象时,叶迟昕竟觉得白卿云这样的善良也不错。
在这样污糟的白家,有白卿云在,也不会显得那样无聊了。
叶迟昕伸手揽住白卿云的肩,另一只手则穿过白卿云行动不便的腿,微微用力就将白卿云抱了起来。叶迟昕站直身体,他抱着白卿云转身,看着白卿云困惑的模样,叶迟昕笑了,他低头附在白卿云耳边轻声道:“哥哥,你看清楚.......”
一边说着,叶迟昕目光轻移,凝着冰冷杀意,落在了那个已经被越来越冷冽的鬼气,逼到墙角缩成一团的厉鬼身上,一边在白卿云耳边轻笑道:
“这样的货色,我根本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就能解决。”
话音一落,厉鬼连哀鸣都未能发出,便如一阵青烟,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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