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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云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自己为韩锦秋准备的保姆机器人变成了一堆破破烂烂的零件散落在地上,从那印在外壳上清晰的指印可以看出破坏者内心的愤怒,这些残骸张扬的摆在门前最显眼的位置,明晃晃的挑衅。
似乎是被拘禁者因为恼怒至极所做的幼稚且无谓的挑衅,但放在韩锦秋身上显得尤为不可信。白卿云抬眼望去,身材健美的男人随意的披着一件宽松的浴袍坐在地上,小麦色的皮肤在白色的灯光下流淌着绸缎般的光泽,半遮半掩的浴袍下是线条流畅的肌肉,另有一种难言的野性与诱惑。
韩锦秋金色的瞳仁深处酝酿着一场激烈的金属风暴,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白卿云,眸光慑人,那隐藏的杀意像是架在白卿云颈上的一把血色镰刀。白卿云感受到这股凛冽杀意,他眼神微动,抬腿跨过机器残骸,走向韩锦秋。跟在他身后的保姆机器人推着推车跟在白卿云身后,看到推车二层那熟悉的布料,韩锦秋瞳孔一缩,浑身肌肉不自觉的绷紧。
哪怕韩锦秋表现的再无所谓和强势,那日淫靡的记忆到底还是在他的灵魂上印下不可磨灭的烙印,面上强作镇定,身体反应却做不得假。欢愉潮水退去,他的腺体被注入了另一名Alpha的信息素,留下的痕迹是对一名Alpha尊严的践踏。
韩锦秋惯于掌握一切,却在白卿云身上狠狠地栽了一个跟头,而白卿云不按常理的举动更是打破了韩锦秋的理智。在最初的难堪和愤怒之后,韩锦秋开始思考白卿云这般行为的理由和脱困的方法。虽然因为用了药物的原因使得韩锦秋已经不记得具体的过程,只记得那似乎可以融化骨骼的高温快感,可对于白卿云从始至终的冷静克制依旧有个模糊的印象。
他被拖入情欲泥沼在欢愉中沉浮,而白卿云的冷静无疑是另一种羞辱,剖开了韩锦秋自以为是的外壳,像是无声的嘲讽:看,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思及此处,韩锦秋浑身气势越发冰冷,他按捺住胸膛内勃然怒火。白卿云感到四周温度似乎变得更低了一些,他在韩锦秋面前停下脚步,上下扫视一眼,淡淡道:“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白卿云命令机器人布置桌椅餐食,原本空旷的房间内出现了两把白色金属椅子,一张还算宽大的桌子,以及一桌丰盛的饭食,还有一瓶昂贵的红酒。韩锦秋身上的铁链长度足够他坐上椅子,可他冷眼看着白卿云这一系列举动,并未有所表示,只是站了起来看着白卿云冷声道:“你想要什么?”
“韩家的权势、财富,还是你的名望?”
韩锦秋逼近白卿云,伸手用虎口扼住白卿云的下颚,低头凑近白卿云的鼻尖,金色的眼眸凝视着白卿云,虽身负镣铐,行为举止间却还带有上位者的随意与强势。他的身量比白卿云略高一些,白色冷淡的灯光从头顶洒落,韩锦秋垂首而视像是将白卿云圈在身体阴影之中。
囚禁者与被囚禁者的地位似乎调换。韩锦秋气势逼人,神情冷锐,目露凶光。白卿云只是冷漠的站在原处任由韩锦秋动作,韩锦秋四肢上仍有驯兽用的电击镣铐,他并不担心韩锦秋会突然发难。只是这般强制性的姿势让白卿云感到不愉快,他偏头避开韩锦秋的手指,微微仰首看向韩锦秋,道:“不是说过吗?”
“只是报复而已。”
韩锦秋审视着白卿云的眼睛,黑色的眼瞳深邃如沉默的宇宙,其间的温度仿若可以冻伤人的灵魂。韩锦秋不自觉的稍微退后一步,然而白卿云却抬手捏住韩锦秋的下巴,他微微用力将韩锦秋压在桌上,胯骨撞击在金属桌沿上发出了肉疼的声音。韩锦秋微蹙眉头,刚要挣脱,手腕上的镣铐闪过蓝色电流光芒,这是白卿云的警告。碍于下巴上的钳制韩锦秋低下了头,他撞入了那双冰冷的眼睛,看清了隐藏在沉默后的黑暗。
“被曾经看不起的弱者压在身下侵犯的感觉如何?”
白卿云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清冽的草木香渐渐充斥着整个空间,它勾起了原本沉睡在韩锦秋体内的残存的白卿云信息素,他难堪的感受到自己腺体里残存的白卿云的信息素突然活跃起来,像是在经络血管中乱窜的电流,隐隐的酥麻从尾椎沿着浑身骨骼缓慢爬升。韩锦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他没有想到自己作为Alpha居然真的被另一名Alpha标记了,他短暂的陷入了茫然彷徨之中。
那竟不是错觉,作为Alpha如何能被另一名Alpha给标记?比起肉体上尊严的泯灭,被Alpha标记是另一种精神上的毁灭。
他会像是最软弱无力的Omega一样,不知廉耻的匍匐在另一名Alpha脚下,一切的欲望都被另一名Alpha所掌控,他会失去自己的人格尊严,成为Alpha的附属品。
脑中闪过些许欢爱片段,他屁股高高撅起,神色痴迷的扭动着腰肢吞吐性器。那中淫靡放荡的痴态压垮了韩锦秋的理智,直到此刻韩锦秋才真正理解白卿云的报复是什么意思。他所驯养的幼兽完美的成长起来并践行了他过去所教导的一切。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必杀。先前隐隐的怪异感在此刻有了完美的答案,他一直在困惑为何
', ' ')('白卿云眼中并无情欲却做出这般举动。最完美的报复不仅仅是身体的,还有对人心灵与精神的摧毁。以韩锦秋的性格来看,被以往自己看轻的敌人压在身下肆意凌辱,将他标记彻底掌控,所带来的打击远超过肉体的征服。这报复太狠,狠到韩锦秋都为此感到胆寒心惊。
他原本调教的豹子长大对他露出獠牙,他狠狠的摔倒在自己手中的陷阱。这般狠辣的心思很难让人相信这还是以往那个温和的有些天真的联邦军校生所能做出来的。韩锦秋耳边萦绕着那日白卿云所说的话语。
“既然你将我拉入深渊。”
“那么........就一起留在深渊里陪我吧。”
他摧毁了白卿云,所以白卿云要拖着他一起留在深渊。
身体的异样唤回了韩锦秋的神智,韩锦秋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舌尖,鲜血漫出,疼痛削减了情欲带来的混乱。他露出了一个带有血腥味的冷笑,俊美的脸上锋芒毕露,道:“你也就这点本事,你以为这样可以让我认输?让我对你求饶?然后你就可以将我踩在脚下?”
韩锦秋吐出一口血沫,眉骨上的疤痕似一道张扬的闪电,笑容杀意十足,道:“别做梦了,我永远不会对一条狗认输。”
“我咎由自取,养了一条不听话的狗,今天你要是不杀了我,往后我必定杀了你!”
他意欲激怒白卿云,迫使狡猾的敌人露出破绽,可他注定失望。白卿云听到韩锦秋这一番话并没有生气,他看清了韩锦秋眼中的杀意,伸手拂过韩锦秋的金色灼灼如流火的眼睛,突然笑了一下,道:“好。”
那是一个轻浅和非常漂亮的微笑,像是一缕倾斜的月光,在杀意弥漫的氛围里显得尤其不合时宜。但并不妨碍韩锦秋为这个笑容感到惊艳,他难得呆愣一瞬,随即眼前一暗,白卿云的掌心盖住了他的眼睛。
草木香越发浓郁,他感受到白卿云似乎靠近了点,温热的吐息扑在耳边,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等你来杀我。”
韩锦秋可以清晰的听到白卿云的呼吸声,闻到那越发浓郁的草木香。方才的惊鸿一瞥却在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时的白卿云态度有一种诡异的温和,与先前的冰冷截然不同。他越发看不透白卿云,只觉自己身在一片迷雾之中,每当他以为拨开遮挡在眼前的雾气时,转眼又再度被雾气掩盖。然而随着草木香渐渐浓郁,先前被忽略的情欲也渐渐变得难熬,骨肉里渗漏的空虚渐渐扩大,他再度想要咬住舌头恢复,几根温热的手指却从唇边划入,他张口就要咬,却听到白卿云又重新变得冰冷的声音道:“别咬。”
四肢镣铐传来微弱电流刺激感,联想到上次那种浑身剧痛,韩锦秋安分了下来,这种无意义的挣扎只会导致自己痛苦。光线乍然亮起,白卿云移开了遮住眼睛的手。白卿云神色专注,并无任何轻浮之意,韩锦秋感受到白卿云的手指撬开了他的牙齿,两根手指轻捏住韩锦秋的舌头察看情况。些许涎水从唇边溢出,又随着手指的动作溢出更多,将韩锦秋的下巴沾染的湿漉漉的,流淌着色气的水迹。
“伤口有些深,需要上药。”白卿云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手指从口中撤离,这般正经的话语似乎真的只是一个医生在检查病患的伤口一般。韩锦秋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接着白卿云又道:“张嘴。”
本来是不准备听话,可鬼使神差的,韩锦秋张开了嘴,手指钻入,淡淡的药味混杂着草木香充斥口腔,意外的不惹人讨厌。白卿云的动作堪称温柔,而这也是韩锦秋不明白的地方。虽口口声声要报复,可除了被囚禁以及没有光脑以外,白卿云给韩锦秋的待遇算得上是相当温和。药物很快就发挥作用,这类创口涂上特效药很快就可以痊愈。白卿云抽离手指,突然听到韩锦秋问:“为什么上药?”
白卿云头也不抬,只是简单道:“我来韩家后你没有亏待过我衣食住行。”
韩锦秋一时无言,他如何猜想也猜不到竟然是这种幼稚又简单的理由。恍然间韩锦秋似乎又看见了最初那正义的让人发笑的少年。他抿了抿唇,口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草木香味。他沉默的看着白卿云擦干净手指上的唾液,修长白皙的手指动作优雅,仅仅擦拭的动作却仿佛在弹奏钢琴。
就是这样的手指在他口中搅弄,为他上药,沾上他的唾液。只是这样简单的联想,脑中却勾扯出不得了的回忆,那模模糊糊闪现而过的记忆正是这双优雅白皙的手指刺入他的身体,拓宽甬道,红色的肠肉淫靡的吞吐着白皙的手指,红与白鲜明的对比只觉得更加香艳,明明是屈辱的记忆,可或许是因为身体本身情欲影响,韩锦秋只觉得大脑深处一片喧嚣,脑袋昏沉发热,喉咙隐隐有些干渴。
他看着白卿云坐上椅子,抬头看向他,似乎在疑惑为什么韩锦秋还站在那里。手中银色的刀叉反射着耀眼的银光让韩锦秋觉得有些刺眼。他闭了闭眼,压抑住莫名的干渴,坐上椅子。
机器人打开红酒,为二人倒上。气氛有些沉闷,谁也不说话,只有刀叉碰撞和咀嚼食物的声音,可这样却又有一丝和谐。韩锦秋心不
', ' ')('在焉的切割食物,机械性的送入口中。眼神却一直往坐在对面的白卿云的手上瞟去。他自以为做得隐秘,可全都被白卿云看在眼中,白卿云端着红酒,紫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氤氲着迷幻的光泽,衬得那双手完美得好像能发光。韩锦秋不知不觉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发直的看着白卿云喝下红酒。
对于Alpha而言,信息素的影响是致命的,这是一种悄声无息的缓慢变化,亦是对被注入者的从身体到灵魂的重塑。或许韩锦秋自认为清醒,然而一举一动却像是被蛛丝纠缠的猎物,越是挣扎越是无法挣脱。
狩猎一开始,就不会结束。
四肢的镣铐只是一个形式而已,真正的镣铐.......是无形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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