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三人同他有半师之谊,而且不是那么好放倒的,再说之后对付那个万俟先生也许还用得上他们。他有防备地情况下绝不会被他们算计放倒的。不过,他只允他们是助力,绝不允他们为阻力。
乌庄主等人有些疑惑,却聪明的没有出声。他们已经拨给了欧允,是生死荣辱都系于他一生的。就是皇帝,也不会允他们左右摇摆。疑惑间只听得暗处传来回答,“我三人只负责保护小爷的安危。”
西陵太子的车队慢慢出现在东门处。这里正是顾珉这半月来守着的。因为顾琰还没有找到,那名越狱的重犯自然也还不能被‘抓获’。这些天他们这些人便日日在各自被分派的地方守着。
眼见西陵太子的车队靠近,顾珉真是恨得牙根都痒了。他之前便得到了西陵人今日离去的消息,现在看到他们掳走了自家妹子还特意大摇大摆的要从自己看守的城门经过,没有喷出一口血来都是他坚强了。没当场喷出一口血来都是他心性坚强了。
这会儿天色还早,刚城门打开放了一拨等候在此的百姓进出,所以除了这一行人并无其他人。很好,他一定会好好的搜查的。
顾珉走出城门楼子,靠近第一辆马车。含笑用西陵话说道:“下官顾珉见过西陵太子殿下,因为越狱的重犯还未抓获,所以今日要得罪了。”边城两年,他也把西陵话学会了。
纳真手下的长史掀开车帘笑道:“还没有抓到啊,看来五城兵马司当真是不行啊。前些日子,我们太子殿下居住的驿馆也是无故就起火。这样弄得我们做客都心头不安啊!难道除了孙小丁那个屠夫,五城兵马司就无人了不成?”那天的火虽然明显是有人纵火,但是并没有留下什么人为的痕迹,只能是当做意外的来处理。不然,他们一定会好好的抗议一番的。
顾珉不理会他的讽刺,抬手道:“请下车!”
“没问题,大理寺的人到驿馆搜查,殿下也让我们好生配合。今日便是为了配合你们才如此早出门的。不过,虽然我们提早了时辰,顾指挥你还是要抓紧时间啊,不要让我们殿下久等。”
“放心,只是例行检查而已。这八辆车一起查,会快很多。”顾珉带了不少人,完全可以同时进行。他也知道,虽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查,但的确是不能让友邦太子一直在这里杵着等他们。为了不落人口实,他还让人准备了茶水点心和桌凳,招待这帮西陵贼子。当然是最好能在这里把人找到,这样也可以避免无畏的伤亡。但是看这些家伙好整以暇的样子,怕是不容易。难道,他们这行人只是来吸引人注意的,琰儿是被别的什么人带出城去?可是这半个月西陵人都被监视着,没有旁的什么人出入了啊。
顾珉查得很仔细,就连马车板他们都进去一一敲过,没有发现隔层。他又留意了一下西陵太子的随行人等,个个高头大马,不存在顾琰被改装被迫跟随,不敢跟自己相认的可能。
“顾指挥,查好了么?”
顾珉看看手下,所有人都是冲他摇头,表示没有收获。
还有一辆车,那是宫里赐给西陵太子的礼物,以丝绸、书籍为主。西陵人来拜寿送了贺礼,天朝总要回礼。一箱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上头还有皇家的印记。印记没有开启过,证明这一车礼物是原封不动的。
那长史没好气道:“怎么,这个顾指挥也要查?行,你查吧。不过你们天朝人讲究多,这拆封的事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忌讳。我看你尽忠职守,提醒你一声。”
他不提醒顾珉也不敢去拆的。宫里赐下的礼物,原封不动,别说他小小一个正六品指挥,就是旁边来送行的楚王也是不敢做这个主的。
再查就要闹僵了,你拦着客人要拆自家送给人家的没开封的礼物看,什么意思啊你?你们送这些礼物,到底是维持友好邦交还是要破坏邦交啊?
楚王方才一直冷眼旁观,在旁边陪着西陵太子饮茶说话,这个时候不得不出面打圆场了。
“太子殿下,顾指挥做事实诚,不会转弯,不要往心里去啊。顾指挥,还不快恭请太子殿下上车,再晚看耽搁了时辰。”
“是。”顾珉不甘不愿的结束了搜查,然后躬身请纳真一行人上车。
楚王站在马车旁,笑吟吟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纳真太子,希望你我两国永如兄弟之邦。”
纳真笑着颔首,“一定会的。”
两下里依依惜别,挥手不已。待到人走远了,楚王骂道:“狗娘养的,居然来这手!”他也是行伍里长大起来的皇子,不像另外几个哥哥那么文雅。
顾珉轻声道:“那些箱子的确没有拆封。不过底座怕是被动过了。”那箱子是几块木板拼接成的,并不是一块整木掏空,所以如果刨开了底座把人藏进去再封上,从外表看的确是没有开封过。如果送的是比较轻的东西,还可以怀疑一下重量不对。可一箱子书或者一箱子布的分量其实也不轻呐。至少不比顾琰那个块头轻什么。问题就是明明知道,却是不能直接拆封。听说回赠的礼物是纳真要求的种类,由他的人看着放进去然后封起来的。
楚王道:“不怕,明着不能拆来看,暗着总行吧。”路上遇到盗贼把箱子搬走还是有可能的。只是天朝治安不好的话柄怕是要落下了。但是,也不能让皇兄喜欢的姑娘就这么被西陵贼子给掳去了吧。
纳真一行人出了城门便放马在官道上奔驰。车速不快不慢,要到达预计的五十里外的大河边大概要到临近中午了。
至于顾琰,她的确就在装礼物的箱子里。她昏昏沉沉蜷缩得很不舒服,可是不能说话不能动,还得继续做木头人。事实上如果不是她有抗药性,又狠心用留着的指甲死死将掌心扎破,这会儿也该是完全昏迷着的。头上用木板承重,放着朝廷送给西陵人的书,下头还替她钻了可以通气的孔。
方才顾琰隐隐约约听到顾珉的声音了,可是出门的时候才被喂了药,此时她实在清醒不过来,努力了好几回,最后还是只能放弃了。看来还是只有等到接近目的地,药性散得差不多了再做打算。
按照她的计算,城门处肯定要耽搁一下,然后路上再走一个时辰左右,等到了目的地,她的药性应该就差不多散了。她都被装了两回这种密闭的箱子了,好在没有幽闭空间恐惧症哦。
前后左右都被填塞着软软的东西,所以顾琰并没有因为车行时的晃动磕碰到哪里。回头她也只能暴力开启这个箱子了。好在她不是娇娇弱质女子。
纳真,这个仇咱们结大了!如果是之前顾琰面对纳真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心虚,这会儿她可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了。居然使出这么下作的法子对付她。她是跟顾府闹翻了,不然,是不是会步上温先生的后尘,一家子都被害得死在朝廷手里,以断绝她心系天朝东归的念头?
随着时间流逝,顾琰身上的药性越来越轻,她的手可以动弹了,伸手在身遭摸摸。居然,居然还在箱子里给她准备了干粮和水。看来白日里是没准备放她出去活动了。
有点口干,她拿起旁边的水壶,想了想放下。这里头肯定也是下了药的,喝了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她忍得住!
全身都能动了,马车还在行驶着。顾琰慢慢积蓄体力,准备将所有的内力都集中到手上,一句将头上的木板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