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权子爵府来人,说是……”
简靖书听到这句话,神色不由得一怔,权子爵府来人这是什么意思?“说了什么?你赶紧道来?”
莫不是权吕氏还要做些什么,他都没与权英姿会面了。
“说是要带珍姨娘到陈家去问话。”那名小厮一口气全说完。
珍姨娘不由得瞳孔睁大,“唤我去问话?这,爷,这权子爵府是什么意思……”她不由得心跳加速,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何破绽被对方发现,慌乱之中还不忘瞟了一眼简靖武。
简靖武的神色也略有几分慌乱,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暗地里安抚地看了眼珍姨娘,让她不要太过于惊慌。
“哥,这权家是不是欺人太甚?凭什么传唤我们府里的人过去,还是去什么陈家?”他试图说服兄长不去理会权家的无理要求。
简靖书盯视了珍姨娘一会儿,也没想明白自己这小妾得罪了权家什么?不过他可没有那么托大,权家是子爵府,虽然庶弟的话也有道理,但他知道有时候并不是有道理就能占得住脚,他在官场里面混,就不得不多衡量一些外在的因素。
“靖书,娘听说权子爵府来人要珍姨娘到陈家去回话,可有此事啊?”后院的简梅氏也得到了消息,哪里还坐得住,赶紧就过来了与儿子相商。
她与权家还没有正式接触过,自打听过那段影射权英姿作风不正的说书后,她就放弃了要娶权英姿的想法,这万一作风真不好,而店大又欺客,她儿子岂不是往后要戴绿帽子?越想她越觉得这婚事不妥,齐大非偶,她当初一定是被冰人给洗脑了,才会看中权英姿。
“娘,您先别急,我先问问那权子爵府的人再做定夺。”
简靖书安抚了亲娘之后,这才赶紧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咳了两声,神色仍有些灰败地出去会会那权家来人。
简梅氏与心情慌乱的珍姨娘留在原地,简靖武倒是第一时间跟在嫡兄的身后,他要第一时间知道这权家要干啥,如果珍姨娘完了,那他也会跟着倒霉的。
简氏兄弟到达那厅堂,见到权世豪身边得力的小厮干将正等在那儿。
权家小厮给简靖书见过礼后,道,“我家主子有话,要请贵府的珍姨娘回答几句话,还请简大人给个方便。”
这权家来人倒是说话客气,没有权吕氏的嚣张气焰,简靖书这人脾气也并非暴躁的,自然神色平和地道,“这珍姨娘是我的小妾,我想知道贵府世子爷要问她什么?”
“这个小的不好说,世子爷不让说,还请简大人同意让珍姨娘走一趟,当然我们世子爷也说了,简大人若是不放心也可一同前往。”
这小厮说话有点绕,不过仍是客气地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就是要简靖书也一同过去。
简靖书的眉头皱紧,这权世豪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接了权吕氏的命令要教训自己,也不该是这个样子,除了权英姿,他与权家并无其他的交集。
“你们权家势大就能压人了吗?我哥可也是朝廷命官。”简靖武怒喝一句。
那权家小厮一听这话,顿时朝简靖武冷冷一笑,“我们爷可是子爵府的世子,甭说是传去问个话,就是处置了珍姨娘也使得。”
“你!”简靖武气结,转头看向他哥,“哥,他们这气焰太嚣张了,眼里还有没有人啊……”
“你给我闭嘴。”简靖书怒喝一声庶弟。
他不是死古板不懂变通之人,要不然在这官场是混不下去的,也不想因此事与权家交恶,不管是仕途还是他心仪的权英姿,他都不会与权家为敌。
“我这就把人带过去。”
权家小厮这才朝简请书行了一礼,看这简大人会做,他自然也不会让他难堪。
简靖武脸色难看,可却知道这会儿最好不变应万变,要不然就会跌至万丈悬崖。
结果一同到陈家的人除了简靖书和珍姨娘,还有简梅氏和简靖武。
四人匆匆到达陈家,一看这目的地,简靖武与珍姨娘都暗自吞了口口水,飞快对视一眼,心里已是明白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事,只要应付得好,他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什么客套的礼节都免了,简靖书带着简家人急忙到那正堂。
正堂中的人看到他们进来,面色都微微一变,尤其是陈昕兰,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自家姐夫的身上,看到神色仍憔悴的姐夫,她既心疼又恨极,为什么就不能接爱她的一片心意?
权世豪只是抬眼看了看简靖书,目光就对准简家一行四人中惟一的年轻女性,“这就是那简家的珍姨娘。”
“正是她。”陈昕兰抢先道,“世子爷,她就是抹黑权姑娘名誉的幕后真凶,我当时无意中听见的……”
珍姨娘听到火大,不过却不敢轻举妄动,她得沉得住气装傻扮懵。“陈三姑娘,你在说什么?婢妾一句也不听懂……”
“你别给我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烂底红?”陈昕兰怒目看向珍姨娘,这个女人还给她装,她呸。
“婢妾真不知道三姑娘在说什么?”珍姨娘急得都快要哭出来,“婢妾一直是后宅妇人,也没怎么出府,根本就不是什么幕后真凶……”
“世子爷,你不要信她,她这是装出来的。”陈昕兰恨极珍姨娘此刻的表现,这下贱的女人还敢不承认?
简靖书连扫视一眼陈昕兰也没有,上前道,“权世子,我身为简家的家主,有权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什么抹黑权姑娘的名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本能地将这权姑娘与权英姿划上了等号,心里自然是急切,这归宗女的地位一向尴尬,而且稍有一个不慎就会流言蜚语满天飞,他不希望那样爽朗带有侠女之风的权英姿被人随意诋毁。
所以这会儿他的神情中都有几分急切。
权世豪自然感觉到这简靖书略有些不对劲,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遂简单地将那风月说书的事情道了出来,毕竟是官场同僚,他多多少少都会给点面子,不能与对待皇商陈家那般盛气凌人。
简靖书的神色顿时紧绷,果然这被害的人是权英姿,这会儿他回头看向自己小妾的目光极其的严厉不带一丝儿情感,“这事真是你做的?”
珍姨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简靖书,不禁有几分紧张起来,怕自己会说错话,她赶紧咬了咬舌头,尝到一股血腥味儿,她这才理智回笼了一些,忙解释道,“爷,婢妾没有,真的没有……”
“你撒谎,我亲耳听闻你说要毁了权姑娘的名声,好让她不能嫁给姐夫。”陈昕兰立即拆穿珍姨娘的谎言。
“陈三姑娘,婢妾不知道哪儿得罪了您,让您把这盆脏水泼到婢妾的身上。”珍姨娘抬头与陈昕兰直视,这会儿她决不能退缩。
“混账,有你这般与姑娘说话的吗?”陈宁氏怒喝,这贱蹄子居然敢与女儿呛声?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娘,她欺负我。”陈听兰寻求母亲的帮助。
陈宁氏怒瞪珍姨娘,当初这个贱婢还是她买进府里给大姑娘使用的,当然私下也做她的眼线,只是没想到今天会被她反噬。
“本世子要的是真相,谁都有说话的权力。”权世豪冷声道。
珍姨娘原本因为陈宁氏而有些瑟缩,现在听到权世豪的声音,这才似找到撑腰的人般看向陈氏母女,“陈太太,婢妾句句属实,绝没有虚言……”
“你撒谎——”陈昕兰再度大声拆穿珍姨娘,“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别以为我不敢将你的丑事说出来……”
“婢妾行得正坐得正,可没有什么丑事让你拆穿。”珍姨娘这人一向脸皮厚,自然是不肯就此承认自己偷人之事,反倒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陈三姑娘,我知道你为何看我不顺眼要如此针对我,只因我是爷的妾室,你容不下我,要借这个机会除去我,这样你才能舒心。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你为了得到爷,使了多少肮脏的手段,我早就感到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只因一直被你威胁,从而不敢把真相说出来……”
陈昕兰的瞳孔大睁,大声嚷了一句,“你在胡说八道,姐夫,你不要信她……”
若是以前的简靖书或许不会信珍姨娘的这番话,不过经历了过陈昕兰下媚药一事,他就知道这小姨子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没有再理会陈昕兰的大嚷大叫,他看向珍姨娘,“有什么真相,你给我全道出来。”
“是,爷。”珍姨娘得了简靖书的吩咐,这才抬起头直视陈昕兰,步步走向她,“陈三姑娘,你还记得死去的大奶奶吧?我们大奶奶死得冤啊,不过是风寒入体,大夫说吃过几帖药就不碍事,本来这病情都好得七七八八了,偏偏在你过府侍疾之时,这病情就加重了呢?我当时就起了疑心,只是没有证据不能指责你,大奶奶的病情就此再无起色,还在一天天加重,直到大奶奶临终之前喝了你亲口奉上的药后,当天夜里就撒手人寰。”
顿了一会儿,看着陈昕兰步步后退,她更是盛气凌人,“事后我觉得不对劲,私下里拿了你给大奶奶熬的药渣给大夫瞧,结果却是你在大奶奶的药里动了手脚,你为了得到爷,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过……”
“没有,这是子虚乌有之事——”陈昕兰呼吸急促地道,其实害死了亲姐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踏实的觉。
“都怪我当时胆子小被你要胁了,才会没将此事说出来,是我对不起大奶奶……”珍姨娘哭诉道。
陈昕兰怒声回应,“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当时你的丑事被我得知……”
“大嫂。”简靖武突然大喊一声。
陈昕兰的神情一慌。
“大奶奶,您来了,婢妾没用,没能为您报仇血恨……”珍姨娘对着陈昕兰的身后一副哀求的面孔,似乎真的像面对昔日的主子。
陈昕兰被她的表情弄得心里发毛,心慌地回头一看,猛然撞进身后的仕女图上,那幅图中的女人似乎要飘下来,她仿佛看到长姐正在向她走来。
“你,你别过来,姐……我……”她步步后退,珍姨娘一个后退,她跌倒在地,“姐,你别过来向我索命,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谁叫你嫁给了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