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关闭的电脑中响起了邮件提示音。
应该又是父母发来了日常问候。
林凌叼着牙刷坐到电脑前。
他打开电子邮箱,准备回复父母发来的电子邮件,聊聊家常、天气、生活什么的,却没想到母亲给自己写了一大堆赞美之言,似乎昨天他寄给父母的那些电子资料派上了大用场。
“能有用就好。”林凌微微翘起嘴角,他注意到电子邮件有一个附件,于是下载下来打开,发现里面罗列着三本书名,都是父母从电子资料中摘取出来的相关书籍,他们希望林凌尽快买到这些书,扫描后邮寄给他们。
专业书籍比较麻烦,网络上基本不会有扫描版本。
林凌上网搜了搜本地最大书城的电子书库,不出意外地找到了那些书。他跑去卫生间把自己弄干净后,换了身衣服,拿上手机和钱包便准备出门。
对了……
就在他左脚即将跨出门槛之时,他想起了一件小事。
林凌提着鞋子,倒退回房间内,他将游戏头盔联上网络,打开自动更新。
每当有玩家突破等级屏障,《永恒》都会进行一次小小的数据更新,改变一些任务设置。要是不趁维护期间自动更新,等下午开服网络繁忙时段,挂上1小时也不一定能搞定那个小小的数据补丁。
这也是一个小技巧。
虽然突破等级屏障的夜叉虽然败在了他和阎罗鲨的手里,跌回9级。但该更新的数据补丁,处于自我运行中的系统还是会自动更新,不会受人为因素干扰。
林凌猜想下一次上线,法师藏宝室内的boss应该会有一些变化。专家级难度下的boss和圣斗士一样,很少吃同一招。他人想要再用他的方法再获取泰坦印记的同时又诱骗出格拉乌迪斯镜影击杀,所要付出的代价将会比他要大得多。
林凌锁上门,走下楼梯。
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感觉不怎么舒服。他随即想起差不多是时候去医院进行例行检查身体,看看那恼人的病毒在药物控制下发生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变化,并且家里的药膳也吃得差不多了,得根据身体状况重新配置。
林凌决定等到晚上,上黑市拿兑金币兑换现金,凑点诊疗费和药钱。
他走到汽车站,没等多久,就坐上了往返于市中心与小区的穿梭巴士。
这个时候搭乘巴士的大多是一些退休的老人,与放暑假的学生们。
林凌在靠门的一排位子坐下。
“听说了吗?今天会发录取通知书,也不知道我那孙子考得怎么样。”坐在他前排的一个老人唉声叹息对同伴道,“小家伙从小读书不好,现在又迷上了什么《永恒》?那玩意能当饭吃?其实我要求也不高,只要能考进市郊的那个未来科技大学,毕业后能找份填饱肚子的工作,我就满意了。”
“未来科技大学里还是有几个专业不错的,特别是火星开发,据说那些火星勘探者都是从这个专业毕业出去的,要不是填那个专业要签什么委培合同,毕业后得去火星,我也让我孙子去读未来科技大学。”老人邻座的老妇人说道。
“市郊的大学城最近不太太平啊。”一个坐在下方单人座位的干瘦老者转过身,和那两个老人搭起了话。他戴着一顶厚实的太阳帽,宽大的帽檐把他的整张脸都遮住了,鼻子上却还架着一副茶色玻璃片的墨镜。
干瘦老者身上穿得也是长袖衬衫,似乎有点儿畏光,手指不停地在大腿上敲打,有一种病态的焦躁。他的嘴角残留着黯淡的泡沫,溢出嘴角的口水有些儿发黄,像是痰气。
“老水站那边,到处是狗,老伴上俩个月去那遛弯,被狗咬了一口,整天人就像狗一样上蹿下跳,还咬人,打了镇静才太平点。”干瘦老者说着看了一眼林凌,忽然朝他呲牙咧嘴,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
是狂犬病。
俗话说久病成医,林凌曾经在医院内重症病房徘徊了一年之久,一眼便看出了干瘦老者是感染了狂犬病毒。他低下了头,暗叹一声倒霉,自己怎么会和犯了狂犬病的人坐同一辆车。
狂犬病患者极为易怒,弄不好就要张嘴咬人。
林凌可不想没事被咬上一口,他的体质连普通的感冒发烧就负担不起,更别说狂犬病毒了。他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市急救中心,阐明车上有一个疑似狂犬病症状的老者,希望急救中心派人过来看看。
不到一分钟,短信便有了回复。
“短信已收到,请密切注视患者状况。”
注视患者状况?林凌抬起头,发现那个干瘦老者摘掉了茶色墨镜,揉了揉眼睛。
干瘦老者在戴上墨镜前,看了一眼林凌,那浑浊的目光中,充满了某种兴奋的因素,就像是猫见了老鼠,狗见了骨头一样。
林凌被干瘦老者盯得受不了,他决定在下一站提前下车,至于密切注视什么的,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然而,车厢内却突然响起了司机的声音:
“车上的乘客请注意,收到急救中心来电,由于车上有一名疑似狂犬病患者,本车将再新东站短暂停留,所有乘客请坐在原位,等医护人员上车检查。”
司机说完,便升起驾驶室的挡板,同时锁死了车门。
车上的众多乘客微微一愣后,纷纷焦躁不安地骂道。
“缺德,真缺德。”
“别人的时间不是时间啊。”
“疯狗一样。”
“司机开门,我要下去。”
没人愿意和一个狂犬病患者待在一起。
离开座位,都打算在新东站下车的林凌则有了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他注意到到那个干瘦老者盯上了自己,嘴里不时发出咕哝不清的呓语,而那两个老人却以为他是在抱怨司机,还非常好心地开导道:“谁也不想碰上这种事,不过现在下也下不去,就当在车上多坐一会儿好了。”
“啊呜!”
外表斯斯文文的干瘦老者突然兽性大发一口咬住那个劝导他的老人脑袋,拼命撕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旁边的老妇人举起双手不停发抖,眼孔瞪得比胸口佩戴的那枚考究胸针还要大,喉咙里传出了一阵又一阵刺耳的尖叫。
“救我,救救我。”
被咬住的老人伸出手向旁人求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