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山蛮步兵还充当监军角色。
真正的大战是在上午十时打响的,但见一队队普通百姓在军队驱赶下,费力推着一辆辆攻城车、投石机、移动箭塔朝城墙挪去。
遇到壕沟,就临时搭设栈桥。
这些百姓是在帝尘的建议下,由安庆绪自潼关周边征调过来的,就是为了当炮灰,给大军减少损失。
“这帮畜生,简直丧心病狂!”
石虎等将领见了,露出不忍之色,奈何这是生死决战,容不得一丝仁慈。
“发射!”
一声令下,布置在城墙上的一架架投石机开始运作。
一声又一声尖锐的呼啸撕裂长空,城楼上腾起了黑点,仿佛是一片腾空而起的“麻雀”,密密麻麻的投石在视野中急速地扩大,上千颗磨盘大的石块带着可怕的冲势从天而降,就如同密集的流星雨陨落在大海中,飞溅起血红的浪花。成百上千的无辜百姓倒在血泊之中,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百姓临死前的哀嚎响彻云霄,让人动容。城守将士见了,满是不忍,那可是他们的同胞啊。可军令如山,只能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发起进攻。
帝尘等人却无一丝仁慈,挂掉一批,再派上一批。
“胆敢有后退者,杀无赦。”帝尘如此交待执法队。
对百姓而言,前进尚有一线生机,后退百分百要被处死,他们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乱世之中,命如草芥。
战役地图因为没有副作用,因此更容易激起人性中的黑暗面。欧阳朔在长安随意行废立之事,肆意动用国库,征调劳役是如此;帝尘不将普通百姓的命放在眼里,肆意践踏,也是如此。
手握大军,他们可以随意修改战役规则。
对战役地图的百姓而言,无论哪一方,其实都是来自异界的魔鬼。
交战一开始,就是双方的远程比拼。叛军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通过投石机跟移动箭塔,压制城墙守军的远程火力,为步兵进攻扫清障碍。
短短不过一个小时,就有一万余名百姓葬身战场,他们的尸体将壕沟填塞的满满当当,完成最后的使命。
帝尘满意一笑,下达了总攻的命令,他似乎已经看到大军冲破城墙,杀进城中,生擒欧阳朔的那一刻。
胜利已经近在眼前。
“杀!”
一个个精锐师团,踩着百姓尸体,冒着箭雨,朝城墙发起冲锋。
人潮如山如海,车声辘辘,铁甲铿锵,马啸长风,如此庞大的攻势让城头的守军难以抑制的心寒。
当黑压压的大军距离城墙五百米时,守军的反击开始了。
“自由射击!”
投石机被叛军压制,守军还有强弓劲弩。
密密麻麻的箭雨倾泻而下,带来无法计数的死亡与恐惧。
没有命令,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叛军将士也不敢后退一步,他们踏着前路方阵的血迹,发起一轮接一轮的冲锋。
越接近城墙,守军的反击就越凌厉,箭矢如暴雨般倾泻,石块如同飞鸟般大批大批飞落。那落地是巨石是如此沉重,砸的地面都在发抖。
石头落在军阵中,在地面砸出大大的坑洞,叛军士兵被成片成片地扫倒,哭喊尖叫声不绝于耳。
叛军将士只管猛扑向前,不顾伤亡,一往无前。
此时此刻,西、南两城墙百米之内,已成地狱。装在城楼上的数百台大型床子弩同时发射,弩箭一片又一片地扫除,箭矢遮天蔽日,所到之处便是一片血肉横飞。
在这可怕的金属风暴中,血肉之躯犹如纸糊一般脆弱,前排士兵连喊一声“救命”都来不及,瞬间就被绞的粉碎。
惨叫、呻吟、鲜血、死亡,慌乱的人马互相践踏,箭雨如蝗虫般飞来,破空的尖锐风声充斥着空间,令人窒息。
箭矢横飞,滚石如冰雹般密集地落下,叛军不敢抬头、不敢迈步,有士兵企图躺到地上装死,立即就被跟上来的后续部队踩成了肉泥。
士兵们尖叫、哭嚎,你撞我推地挤成一团,互相践踏。有人卧倒躲避,却给惊慌的战马踩过脑袋,一片凄惨的嚎叫声远远地传回,不像是战场,倒像是屠宰场传来的声响。
阵头上,帝尘等人脸色凝重。
开战之前,他们绝想不到,长安守军的反击会如此凌厉。
“不是说老狐狸带来的都是骑兵吗?他从哪里招来的守城部队?”帝尘不解,心中首次升起一丝不安。
炮灰战术开了一个好头,却没带给帝尘想要的好结果。
此战立下头功的,正是欧阳朔临时招募的十万青壮年,短兵相接,这些连新兵都算不上的男子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操作弩机,丢石块,仍原木,搬运守城物资,他们还是非常称职的。在家国危难之际,这些人展现了唐朝男子的血性跟勇猛,一个个悍不畏死。
为了守护城中的妻儿,他们不惜血战到底。
大唐雄风,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