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否认自己刚刚确实小人之心了,问道“谷大侠,我娘这是怎么了?”
“桑哥无需担心,令堂只是中了点蛊毒。”
谷景容说的轻描淡写,吴桑却瞳孔猛收“是谁下的蛊?”
瞧见吴桑柳眉倒竖满眼的不惊诧,谷景容望了眼床上的已然平静下一来的天女圣女,轻淡的答道“没有谁,那蛊是令堂自己服的。”
自己服的蛊?
吴桑实在没有想到娘亲自己服了蛊。在她看来娘亲即然可以同皇后谋划了十几年,可以狠心到对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下毒手,便断然没有理由在眼看事情快成的时候用个蛊毒给自己找罪受。
谷景容并没有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的必要,她将两道秀眉拧紧成结,盯着他有些无法消化的重复道“谷大侠的意思是,我娘亲变成现在这亲,是因为她给自己服了某种蛊毒。”
谷景容点了点头,道“正是。”
“为什么?”
吴桑望着床上没有知觉的娘亲,质问冲口而出。
面对吴桑的疑问,谷景容只是深看她一眼道“令堂即然这样做定是有她的原因,我想你大可以在醒来之后好好的问问她。”
听着谷景容的话,吴桑望了眼床上明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却依然不曾溢出声息的娘亲抬眸望向谷景春。
谷景容双眉微拢,薄唇紧抿,落在天山圣女面上的一双眼眸柔光蕴着复杂的情感。
吴桑心底微异,却并没有追问他与自己娘亲的关系,只是问道“谷大侠,我娘亲大约再过多久才可以醒来?”
“多则三五个月,少则一两天。”
为了等候娘亲的醒来,吴桑只得在药王谷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一年。
又是个落叶飘飞的时节,秦王府内一如往常的宁静。除了不言不语专注的扫着院内落叶的小厮,便只能看到一两个安静的仆妇。
彩霞立在望云轩的院子里,瞧着眼前如同黄蝶飞舞的落叶的,抬头望向了曾经繁茂的树冠。
经了一年,那树冠瞧起来同往年并没有差上许多,只是今年的秋风有些过冽了些才入秋不久,树上的叶子便落了大伴。
少了树叶的遮挡那树上的枝条便现了出来,根本就遮不住人。
彩霞望着空落无人的树冠叹了口气,正欲转身回屋便瞧着一身大红裙装的夜琉璃领人走了过来。
她定身,恭迎,却在瞧见夜琉璃身后的人时,张着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琉璃身后随着一位身着湖兰锦袍的少年。
少年生着一张微黑且略有些削瘦的瓜子脸,两道轻颦柳眉,一双澈透却情感满溢的秋水眼目,一张抿的紧紧的菱角口。
面前的人竟是消失了一年有余的夫人。
吴桑见彩霞两眼含泪半晌无言,含笑嗔道“彩霞姐姐莫不是没有认出我来?”
她笑语嫣然却难掩因奔波疲惫而变得几近沙哑的嗓音。
“夫人~”
随着一声喜不可抑的呼唤声,彩霞眼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吴桑见了也是心下凄然,忙取了帕子递将过去。
那彩霞却是没有接,以袖子拭了拭眼角笑道“夫人总算回来了。”
随着她笑又有更多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跌落下来。
吴桑见了心下也是难受的紧,她双眼迷蒙的望着屋内道“彩霞,王爷他~”
“神医用了定魂针,王爷并没有受什么苦。”
彩霞原想着按慰吴桑,却不曾想令她的心下更的加揪痛起来,两腿如同不受控制一样,向着屋门便迈了过去。
彩霞与夜琉璃瞧着吴桑僵直的背,机械的步子都有些担心,忙快步的随了。
人到了屋门处,吴桑的心下反倒怯生起来,心动的如鼓,两条腿却如同灌了铅。
夜琉璃知她现在是近乡情怯,立在她的身侧,轻叹一声道“桑哥,王爷等你许久了。”
只是一句话,吴桑的身影便快速的消失在了东屋门内。
东屋的窗上贴着大红的喜字,桌上摆着大红的喜烛,床上挂着大红的幔帐,床上铺着大红的龙凤锦被。
锦被下躺着一人,无声音无息。
吴桑的心再次被狠狠的揪痛,她几乎是冲到床边。
君墨尘的面色很宁静,若不是他头顶,颜面上多的令人心悸的银针,此时的他安静的就如同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