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逸没有想到瑾姑竟然手法这样歹毒,他忍不住道“那怎么办,难道除了让桑哥等死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虽说不忍令他失忘,楚夫人还是望着吴桑无力的叹了口气。
君墨尘听了楚夫的话只觉得,心揪的有些痛带着脸色都微微的泛白,半刻之后,他沉声道“楚夫人准备照明之物。朕,亲自动手。”
取针要耗去多久的时间楚夫人心里也没有底,虽说外面并未黑天,她仍将府内的四颗夜明珠全部挂了起来,又点起了灯,照的屋内比白日里还要明亮。
床上空间狭小,楚夫人在地间铺了厚垫,将吴桑移了下来。
君墨尘盘膝坐于垫上,单手持银针,双目凝视着自己膝上那张完全不知情势凶险的而依然沉静晕睡的脸,心里有些些的惶恐。
他望向自己绷紧微抖的手,垂下眼睑,闭目调息。
立在他身侧的楚夫人与君墨逸双目紧紧的盯着他手上的银针,连大气也不敢出。
“瞎眼哥哥,你能行的。”
耳际突然响起芸儿那软糯,清悦的鼓励。君墨尘的一颗心立时澄净下来。
当君墨尘的眼皮抬起,他的眸内已然如井无波。
手中的银针闪着银白的光在楚夫人与君墨逸提起的心胆的注视中稳而准的落在了吴桑的耳后。
一下,一下,又一下。
君墨尘的眼里除了吴桑耳后的那点极弱的星芒再也不见其它。
眼见着星芒边侧嫩如剥壳鸡蛋的肌肤随着银光的起落渐次破开。他越发的不敢大意,几乎是一针一毫的力度落着针。
也不知道挑了多少针,他终于眼见着那星芒似强了些,再强些最后真切的看出了针尾的形状。
君墨尘盯着那钉于吴桑耳后的针尾,大气不舒的接过楚夫人递来的小镊子。
令吴桑晕迷的针已然现形,他只要用手中的镊子轻轻的一启,
吴桑便会醒来,用着一双如水的清眸看向自己。或是~
君墨尘盯着那如芒刺的针尾,手中的镊子一点点的落下。
君墨逸与楚夫要盯着他手中的镊子,紧紧张连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镊子快要碰到银尾的一霎那,君墨尘突然收回了执着镊子的手,垂睫闭目,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他胸腔的剧烈跳动惊得楚夫人咬紧了自己唇,生怕自己的动静会扰到他。
而君墨逸瞧着皇兄心动如鼓,自己的一颗心也紧紧的揪了起来,两手攥紧,有汗意慢慢的自手心浸出。
过了半刻,君墨尘的呼吸渐次平稳下来,当他再次睁眼,手里的镊子稳稳的落下,再次举起时上面多了一毫银光。
望着那细弱的毫光,楚夫人松了口气,脚一软,人差点跌倒,还是边上的君墨逸眼明手快的扶了她一下。
楚夫人立稳,看着君墨尘将镊子举到眼前细细查看,直到他一直绷紧的神色出现了松动,她才轻声道“皇上,可是成了。”
君墨尘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镊子递了过来。
看着上面细如发丝的一根银针,楚夫人总算把心彻底的收回了肚子。
君墨逸看到银针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松开攥到麻木汗湿的手时,发现自家皇兄鬓角眉梢,额际鼻端莹莹闪闪的满是水光。
君墨尘根本无心在意自己,低头望着枕于自己膝上的吴桑,冲着楚夫人问道“夫人,桑哥还要睡多久。”
楚夫人已然收好了银针,道“针已然取出,应是很快就会醒来了吧。”
说着她转头看向君墨逸道“安王殿下,子恒前儿个新得了小宠物,你要不要去看看。”
君墨逸明白楚夫人这是怕自己留下给自家四哥碍事,忙识趣的道“当然要去看,还请楚夫人前面带路。”
君墨逸与楚夫人走了,这屋内又空了下来。
君墨尘望着吴桑阖起的眼,抬手刚要抚上她消瘦的脸颊,就见她长如蝶翼的眼睫轻轻的扑动,睁开,然后她的人一轱辘的坐了起来。
自己的脸颊上还有着君墨尘膝上的温度,是以在对上君墨尘满是惊喜的晶亮眼眸时,她心如小鹿,慌乱了垂睫避开。
君墨尘盯着她低垂的螓首片刻,突然笑道“娘子,你刚刚睡的像头猪。”
啊?
君墨尘虽说脸皮厚,时常说些暧昧不明的话,这种亲密到俗气的话吴桑确是头次听到。
望着他比天上星还要闪的眼睛,吴桑品出了他话里的宠与心底的喜。
她心间悸动,目光莹莹的望着他,回嘴道“王爷才像猪。”
听到吴桑回嘴,君墨尘的一颗心彻底放下了,索性陪着她逗嘴,缓解刚刚过于紧绷的神经“为夫又没睡,哪里像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