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温情而静谧。
彩霞从未见过自家王爷的背影如此的柔和,她怕出了动响将两人惊醒,便端着粥立在原地不曾再向前迈进一步。
吴桑坐在秋千上同面前的君墨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望着他关切的问道“皇上,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虽说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自己又不算是他妃嫔,问一下应该是没什么的。
君墨尘抬眼望着她,轻弯了眉眼道“娘子,这是在关心为夫吗?”
他目光殷殷,到了这时还不忘讨些口头上的便宜。
吴桑原想否认,瞧着他眼底的脆弱,点了点头“怎么说咱们也算认识三年多了,若是能帮到皇上,桑哥必会尽力。”
“真的?”君墨尘听了她的话,眼睛明亮的像是把这满天的夕晖都揉了进去。
瞧着君墨尘明显的有了精气神,吴桑略松口气,点了点头。
“那……娘子,可不可以亲为夫一口?”
瞧着君墨尘将自己的脸凑到自己的面前,还用手指在脸颊上点了点。
吴桑闭了嘴没有搭话。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吴桑可没有他那样的后脸皮,左顾右看的不想看他。
抬头正好瞧见了立在不远处的彩霞,忙招呼道“彩霞,粥好了吗?”
“好了,夫人现在可以开饭了。”
说着彩霞终于迈开了有些麻木的腿,将粥端进了木屋,并点上了灯。
“皇上,一起回屋用饭吧。”
听着吴桑的邀请,君墨尘不甘的盯着吴桑红润的唇叹了口气,站起来扶着吴桑下了秋千。
许跪的久了些,迈步时膝盖有些麻,人便向着吴桑的方向跌过去。
吴桑本能的用身子去迎他,被他的唇在自己的脸上贴个正着。
“你……”
吴桑瞧着君墨尘两眼强做无辜也掩不住的小得意,气鼓的别过头不去看他。
“娘子太小气了,为夫只是不小心,真的只是不小心。”
君墨尘抬手点着自已的唇。有些后悔自己角度没算准,在往前一点点就能亲到夫人的唇瓣了!
“看起来皇上的腿跪麻了,用不用叫彩霞过来替皇上揉揉?”
“不用,活动开就好了。”
“即然好了,皇上可不可站起来,桑哥的肩痛。”
听到吴桑说肩膀疼,君墨尘忙直起身子,伸手就去扯她的衣领。
吴桑受不了的阻止道“皇上,桑哥只是被你压的不舒服了,跟肩伤无关。”
哦。
君墨尘听到她说不是肩上的伤被压着了松了一口气,继而发觉不对,皱着眉头,睨着她道“娘子很不喜欢为夫碰你?”
看着君墨尘用一双天真,无辜,双盛满了失落的眼睛望向自己,吴桑真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她实在懒得同君墨尘讨论这么没有营养的话题“皇上,再不进屋,粥可就凉了。”
君墨尘知道吴桑不喜欢吃凉粥,忙直起身子,拉着吴桑的手便向木屋走。
他的速度不快,手上的力道也不大,吴桑便随着他去了。
屋内已然点起灯,晕黄的灯火映着桌上的还冒着一丝热气的粥,时新小菜感觉很是温馨。
吴桑深吸了口,正要夸赞彩霞的手艺。却,发现她有些不自在的低垂着头。
觉出不对劲的吴桑这时才想起,自己同君墨尘牵着手呢。
她忙低声冲着君墨尘道“皇上,松开。”
“娘子让为夫松开什么啊?”
君墨尘故作不解的望着吴桑,瞧着她咬着唇,眼里快要鼓火才猛然醒悟的将手松开来,道“娘子不说,为夫还真忘了,难怪都说老夫老妻是左手握右手了。”
说完觉得自己好像用错话了,正想解释自己说的不是那个意,就看到彩霞已然替吴桑拉开了椅子。
被人抢了自己的差事,君墨尘的心情很不好。
彩霞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降了温度,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战。
吴桑觉出彩霞的不对劲,关切的问道“彩霞,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彩霞没事,刚刚只是想打喷嚏。”说着她拿过碗替两人都盛了八分满的粥道“夫人你们慢慢吃,彩霞再去烧些热水。”
“壶里才新灌的热水,你怎么又要去烧啊?”
面对夫人的不解,彩霞解释道“这边的灶不大,夫人晚上的沐浴的水一锅烧不出来。”
“离就寝还一段时间呢,你先吃口饭再去烧水也不迟。”
夫人这样惦记自己一个下人,让彩霞很是感动。
她偷瞄了眼边上正努力将菜堆进夫人面前的碟子里的皇上,解释道“灶上还有饭呢,彩霞坐那边吃口就好。”
彩霞毕竟是个下人,在君墨尘这个皇帝在场的情况下留她在屋内用餐确实是失仪之举。
“即然这样,你去忙吧。”
彩霞得了夫人的应允如负重释的离了木屋。
屋内少了一个彩霞,就成了君墨尘与吴桑的独处空间。
吴桑觉得压抑,可是不想在君墨尘面前落了势。努力的做出一付平静的神情。
看着面前同小山一样高的菜,吴桑忍不住道“皇上,你自己也吃些。”
君墨尘听了她的话拿拿勺吃了两口粥。可是,等吴桑再次抬眼时,又君墨尘在望着自己发呆。
他的眼神依然深髓,可是吴桑总觉得他在透过自己看着一些别的东西。
想着他今天的反常,吴桑也不吃饭了,将碗放在一边,望着他道“皇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哦,没什么。”
君墨尘应付着,低头喝粥。
吴桑即然开了口,便不准备被他应付过去,干脆很直接的说道“如果,皇上觉得桑哥是外人大可以不说。”
把话丢出来,吴桑也不理会君墨尘的反应自顾低头喝粥吃菜。
君墨尘瞅着吴桑瞧着她几次夹菜不稳,却仍在寻里故做平静的吃饭,叹了口气,帮她把菜放到碗里才道“就在不久前,为夫的知道,当初我娘生的不是什么怪胎而是个小女婴。可是娘亲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孩子便被父皇找来的人带出宫了,不知道送到哪去了。”
吴桑听过狸猫换太子故事,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个故事,没想到还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在了丽妃的身上。
任谁知道自己的亲爹对自己的娘亲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都会心情崩溃吧。
吴桑想要安慰君墨尘。
可是,这种事往往还有别的隐情,自己不好去问,安慰起来便也只能是隔靴搔痒了。
她小心的措着词,安慰他“或许,你妹妹在宫外活得比宫里还要自在呢?”
君墨尘不认为父皇在怀疑丽妃生出的野种后,还会给那个女婴多好的安排。
可是这些话,他说不出来。只是望着吴桑,有些恍忽“若是她还活着,应该同你一样大了吧。”
“她肯定是个很美的女子,若是同我差不多大,应该早以嫁给心仪的男子,生儿育女了。这种的平淡幸福不比生在宫中最后随便同个邦国和亲来的幸福?”
大昭的用来和亲的都是皇帝认下的假公主,不过吴桑是好意,君墨尘并没有纠正。
“但愿吧。”君墨尘抬眼望着桌上如豆的灯火,牵强的笑了笑。
“我只是替娘亲不值,她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男人,竟然这样对她。
十七年啊,我娘甚至连那个女婴长成什么样都没有见过。
娘一直在床上十七年,父皇宠了无数的女子,生了众多的皇子。
可是,到头来娘亲依然没有怪过他。
我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