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笑闹闹的,关于楚子恒来找君墨尘的事,楚夫人刻意不提,吴桑刻意不想,转眼间窗外的光线弱了下去。
屋内的光线好像突然之间便暗了下去,楚夫人转头看了眼珠帘。
自窗子透进的光线落在润泽的珠子上面,反起赤黄的光。
楚夫人自床沿起身,笑着道“瞧为师这记性,光顾着跟你说话连午饭都忘了做了。这眼瞧着快申时了吧,也不知王爷跟神医有没有饿坏了。徙弟你想吃什么?为师这就去做。”
吴桑摇了摇头“徙儿还不饿呢。”
“不饿也得吃啊!为师这就去做饭了。你好好歇着,可别乱下床。”
楚夫人再三叮嘱完,才转身挑帘出去了。
这屋子比寻常的屋子长上许多,光线无法照到屋子的角落,给人的感觉便是幽深。
现在楚夫人走了,空寂的屋里便只余了珠帘相碰的余声与吴桑自己的呼吸声。
她盯着晃来荡去珠帘,望着上面明显代表着太阳隐去的赤色光辉,心里便忍心不住的挂心起君墨尘来。
今儿是十五了!再过一两个时辰月亮就要升起来了。
圆月升起,代表着君墨尘身上的毒又要再次暴发。
吴桑上次帮楚夫人查资料时便已经确定,君墨尘这种每到十五便发做的毒,是一种蛊虫。
她怀疑这蛊同上次自己送他解毒的红丸有关,可是自己送了信去天云山请教母亲却至今没有收到回信。
不管怎么说,可以徇潮汐而动的蛊虫绝不是寻常人育出的凡种。
之所以团子心肝在殇神医体内聚起的元力可以帮着君墨尘醒来,不过是因为,不到十五月圆之时蛊虫的并未完全的醒来。
单是蛊虫产生的毒素都强大到需要借助团子心肝产生的上甲子元力才能扛住,这蛊虫有多厉害也就可想而知了。
吴桑用团子的心肝让殇神医提升功力救醒君墨尘不过是在赌运气。她不敢保证殇神医替君墨尘渡入内力时,那只蛊虫一丝都没有吸收到。
但凡它吸收一点都会让它更加的强大。
君墨尘在逗云台那次毒发的记忆已经刻在了吴桑的心里。
那种无助,慌恐透入骨髓,至今想来都极为后怕。
为了不让君墨尘再变成那般可怖的模样,拼了自己的命,吴桑也绝不会吝惜。
心里挂心君墨尘,吴桑便再也无法在床上歇着了。她一心想要起身去瞧瞧君墨尘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连同跟楚子恒探探口风,问问他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打靠坐到床上,她便同楚夫人笑笑闹闹的聊天,此时才动了一下,腿便抽麻起来。
那种难受的感觉让她恨不得将腿自身上丢出去。
若是平时她可用拳手狠狠的砸两下,或是用力的扳着脚底把筋抻开,可是现在她的肩伤着,手不能用。
无法忍奈之下,吴桑努力的将小腿死命的抬起,然后狠命的砸到床上。
床上的铺垫很厚,吴桑的腿落上去,就像掉进了棉花堆里,效力比隔靴搔痒还不如。
实在无奈之下,她想强挺着下床,可是另一腿也赶热闹的抽麻起来。
吴桑恨不得两条小腿都不长自己身上,难受的快疯了,也顾不得自己肩伤不能做大幅的动作,咬着牙抬起一条腿死命的撞向另一条腿。
去而复返的楚夫人才推开门,便听到了屋内吴桑两腿相撞发出的动静。
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心里一紧飞快的冲过珠帘来到了床前。
“徙弟,你怎么了?”
吴桑瞧着去而复返的楚夫人一楞,怕被她瞧出自己下床的意图,两腿轻轻的碰着,满脸委屈道“师傅,徙儿的腿抽筋了。”
楚夫人见她只是腿抽筋了心里一松。一面抬手去扳她的脚底伸她的腿筋,一面望着吴桑面上的表情,问着“这样好些没有?”
吴桑忙点着头,一脸崇拜的望着楚夫人,道“师傅好厉害,就这两下徙儿的腿便好了许多。”
楚夫人瞧着她眸内那咱燥意果真消了,又用力的替她捏了两下才道“为师扶你下床走走,把腿筋活动开了就好了。”
吴桑听楚夫人要扶自己下床,正合心意配合着她立到了床下。
她两脚沾地,才走了两步,便对着楚夫人道“徙弟已经无碍了,再自己走两圈就好了。”
楚夫人听了,睇她一眼道“怎么,想把为师支出去,你好跑去会你家王爷啊?”
楚夫人的促狭令吴桑的脸立时红霞飞遍,心虚间不依的用头蹭着楚夫人的肩,撒娇道“师傅,徙儿饿了。”
楚夫人瞧着吴桑左顾而言它,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头道“为师瞧着你不像肚子饿,倒像心饿了。你放心,王爷那里有神医在呢,你若是真不放心啊,为师这就带你过去瞧瞧。”
原本吴桑想保持着自己的矜持来着,可是心里想看到君墨尘的愿望实在是强烈,头不觉猛点道“多谢师傅!”
“谢什么啊?为师只是去做饭,要替王爷道谢,你也得去谢神医。”
吴桑本就因为被楚夫人瞧破了心思而不好意思,现在楚夫人又拿自己打趣,脸红的已不是桃花所能相比,简直比堪比天上的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