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一家子土匪,也不知道九王能撑几天,会不会直接给气死。
要真给这一家子土匪气死了,九王也太憋屈了!
站在仪仗队最末尾处的一个小兵,趁众人不注意,飞快离开秃鹫寨,借着丛林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山脚九王的营帐中。
“她真那么说?”
商熹夜坐在书案前的黑铁木椅子上,脸上带着半截金色具面,唇色与下巴的颜色相差无几,苍白如纸。眼神冷利如冰刃,精锐似寒星。
他腿上搭着一条厚厚的羊皮毯子,书桌一侧俨俨地拢着一盆火。
书案近前的无影被烤得浑身冒汗,商熹夜却沉然无觉。
“是,王爷,属下亲耳所闻”无影笃定。
四暗卫自幼与商熹夜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的信任毋庸置疑。他只是有些意外,这女匪为了能嫁给他,竟胡诌出神仙托梦这么离谱的借口。
更离谱的是,那一家子土匪居然真信了!
无影面露担忧:“王爷,那您还上山……洞房吗?”
“皇命,不可违”商熹夜搁在双腿上的手指略微扣紧,双腿却毫无知觉,眼睑低垂遮住内里复杂的眸光。
尽管在宿主的闺房里呆了一夜,姬凤瑶对这屋里的画风还是有些不适应。屋里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不知道的还以为走进了兵器库。
她昨晚试了一下,除了那把十来斤的寒铁长剑,其余的她一样都拎不动。
为此喜雀还抱着她哭了大半宿,说她从前能单手耍近百斤的大刀,这一跤不但把记忆跌没了,连一身力气也跌没了。
为了突出喜庆的意味,屋里每样兵器上都用红绸系了朵红花,怎么看怎么怪异。
不一会儿,喜雀和满目慈爱的苏如景进门。
喜雀手里端着纯金镶红宝石的酒壶,两只铸着龙凤图案,中间系着喜绳的纯金酒杯。
苏如景手里捧着一套大红的喜服,上面绣的鸾凤和鸣图案,十分惹眼。
“瑶儿”苏如景温柔握了姬凤瑶的手,“九王快到寨门口了,快把喜服换上。娘知道,九王虽然刻意怠慢,但你心里其实还是有他的。你既喜欢,便尽力去争取,不要害羞。”
这是一个母亲在女儿大婚前的谆谆教诲,姬凤瑶听得内心感动。
正热泪盈眶,苏如景接下来的话险些让她当场栽倒:“他要不同意,你就把这合衾酒让他喝了,生米煮成熟饭。只要你们有了孩子,他心中自然就有你了。”
确认过眼神,这是亲妈。
姬凤瑶默默给苏如景竖了个大姆指,提醒:“那个,娘,我跟他真的只是假成亲。”
“好了好了,娘不说了”苏如景一脸“我都懂”的表情。
第5章姑爷送来了小姐慢慢玩
换好衣服,看着绝色明艳,还带着三分稚气的女儿,苏如景终是红了眼,落了泪,拍拍姬凤的手柔声道:“瑶儿,我和你爹希望你这一辈子都能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你放心,院子周围你爹和你大哥都替你清空了,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言下之意就是,一会九王就算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他。
姬凤瑶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可怜的九王,不知道这会儿通知他下山还来不来得及?
苏如景以为姬凤瑶是害羞,没有在意。
此时,院外有人唱喏“肃亲王到”,院子里传来许多人进来的脚步声。
苏如景赶紧给姬凤瑶盖了红盖头,把她牵至床前坐下,从袖子里掏出一卷锦布神神秘秘地塞进姬凤瑶手里,悄声叮嘱“仔细研看,一会用得上”。
喜雀临出去时也凑到姬凤瑶耳边,嘻笑握拳为她打气:“小姐加油!”
苏如景拉着喜雀出了门,两人堵在门口,对院里子抬商熹夜来的人说:“新房重地,九王一个人进来就好,其他人都去外面喝喜酒,歇着吧。”
屋里的姬凤瑶好奇苏如景塞了什么给她,低头展开锦布,顿时手一抖。
第一块布上两个小人抱在一起,女上男下。
第二块、第三块……第十块布上全是两个小人连在一起,姿势各异。
传说中的春宫图。
这构图,这配色,这绣功,这上等的好料子,啧!
她这个娘亲为了她能顺利强了九王,还真是操碎了心,弄得她都有点盛情难却了。
想想强了堂堂一国战神什么的,确实有点刺激。
尤其是那人此刻就在门外,而她手里捧着这么一堆东西,纵是姬凤瑶自诩几世辗转,浪迹红尘,此时也禁不住烧红了老脸。
“王爷……”无影担心看着自家主子。
商熹夜扬了扬手,纵使他一言不发,纵使他坐在轿椅里,纵使他一脸病色,这天地间的阳光也仿佛只为他一人照亮。
他在,便是全场唯一的焦点。
“本王腿伤未愈行动不便,岳母不让他们送本王入内,那便劳烦王妃出来接本王罢”商熹夜面色淡然,嗓音浑厚低沉,没有刻意流露出不喜不耐,却让人觉得格外清冷。
“你个狗……”喜雀大怒。
她家小姐昨儿一跤跌得险些丧命,眼下虚弱得连三十来斤的鞭子都挥不动了,都是他害的,他还敢叫小姐出来接他!
苏如景忙拉住喜雀,温婉道:“喜帕未揭,让新娘子出来也不合适。喜雀,你替小姐把姑爷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