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宁不解,这做过什么指的是什么,他们在一起做过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斟酌地回答:“您说的哪种?”
他用了敬语,他在书上看到的,表示尊敬都要用“您”。
路有言一愣,李玉兰挪了挪身子,手肘抵在路有言的膝盖上,探了探身子:“就是比较特殊的事情,只有一男一女才能做的。”
傅慎宁皱眉,只有一男一女才能做的?比较特殊的?
李玉兰见他犹犹豫豫,半天没有答案,心底大概明白了,原本和蔼的脸板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看他的眼神更加严苛起来:“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傅慎宁:“没有工作。”
他回答得太过坦荡,没有一丝一毫犹豫。
路有言十指交叉,叩在膝盖上:“小傅是还在读书吗?”
傅慎宁:“有读一些书。”
路有言:“现在是还在学校念书吗?”他换了一种措辞。
傅慎宁:“没有。”
路有言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没有工作和自家女儿未婚同居,住在她女儿家的房子里。
这样的男人,皮相再好,他也不喜欢,更何况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一看就不是会疼人的,他私心是想自己的女儿找个踏实上进的男人疼的。
李玉兰:“你之前和我们家安安是同学?”
傅慎宁:“不是。”
李玉兰:“那你之前在哪里念的大学?”
傅慎宁:“我没有念过大学。”
他没有撒谎,他在大夏,在尚书房念书,学的大部分都是那个时代的正统教育。
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他听都没听过,比如:化学,英语,生物,物理。
更不要提他学会用电脑以后,在网上查询了路安口中的大学,那些大学里的专业五花八门,看得他头晕眼花。
李玉兰和路有言盘问傅慎宁到这里,再也问不下去了,几乎不需要思考,就给面前的人画了把叉。
没工作,没学历,住在自己女儿家的房子。
这不是吃软饭,这是什么?
李玉兰深吸了两口气,竭力想稳住面部的表情,她脸上带着笑,语气也出卖了她心中的不喜:“小傅啊,你这也应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现在没学历的人不好找工作啊,你有打算过自考吗?”
傅慎宁怔住,他是有想过要从事一份职业,但是他还没有思考好自己想做什么。
之前在剧组萧广梁的时候他称赞过自己在某些方面非常厉害,但是他知道都是依靠他在大夏受过的教育。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摆脱的过去,一切重新开始,他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到什么程度。
路安父母口中的自考他似乎有听路安提过,但他还没有去摸索。
他看着李玉兰的眼睛,认真地开口:“我暂时还不太清楚自考是什么。”
李玉兰扶了一下额头,高喊:“路安,你出来一下。”
路安听到她的声音,立刻从房间出来,看到傅慎宁站在茶几前,她的父母坐在沙发上,怎么看都有种三堂会审的感觉。
李玉兰起身,指着桌上的外卖:“你在家就每天吃外卖?”
路安挠头:“外卖比较方便。”
就连外卖都还是傅慎宁点的,她这段日子过的好像真的有点难以形容。
李玉兰憋住心底的气,走到冰箱前,打开,里面除了几包泡面,几个鸡蛋,什么也没有,她一口气提在胸口,咽不下去,转过头:“你跟我去超市。”
路安:“啊,”看向依旧站在客厅的傅慎宁,留下这两个人,应该比留在自家妈妈和傅慎宁在一起要安全一些,但她还是想做最后的反抗,“我..”
李玉兰完全没给她反驳的机会:“你什么你,你以为我知道超市在哪里吗?你不和我去,是要小傅和我去吗?”
路安彻底歇菜,狗腿地说:“那我开车去?”
李玉兰:“别,远就打车去,近就走路去,你开车,我害怕!”
别说李玉兰害怕,路安其实也就顺嘴一提,她都多少年没开过车了,那驾照大概已经只是个摆设了。
母女俩出了门,路有言和傅慎宁两个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路有言当老师习惯了,骤然看到学历低还一个没工作的人,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小傅啊,叔叔作为长辈,就腆着脸多说你两句,你要是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也就算了,你现在还年轻,从跟你的谈话,我觉得你这个还是挺实诚的,但是男孩子啊,还是要有自己的一份事业,”他边说边打量傅慎宁的脸色,见他脸上并没有不耐烦的表情,俊俏的脸看得他有些晃神,难道自家女儿看中的就是他的脸?他停顿了一下,又说,“这靠脸啊,有的时候是靠不住的,人心太复杂了,所以你这?”
他话没说话,给了傅慎宁思考的空间,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个懂得思考的。
傅慎宁乍然这样语重心长的话,有些晃神。
小的时候,老王爷对他并没有很关心。
老王爷爱他,他知道,但是他的爱只能埋在心里,不能说出口,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好他和敏敏。
必要的时候,他还需要表现的很厌弃他,这样他那所谓的嫡母才会放松警惕。
后来他承了王爷,做事的手段逐渐变得狠戾,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些,老王爷有的时候虽然觉得他的性格有些偏差,但也不知道如何跟他开口。
他这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于面前的人而言,还只能算得上一个陌生人,但他却肯对他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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