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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宣这一努力就努力到日薄西山、夜幕降临。
房间内幽暗一片,只有无尽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喘息在一片朦胧中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身上的药性早就去了个七七八八,可内心深处对爱人的渴望让后半段的情事愈演愈烈,谁都撒不开手。
最后还是陆锦言实在累得厉害,哭着、拽着让燕宣停下。
小公子阖着眼,身体还因高潮而颤抖个不停,软成一团,活像条溺水的鱼。
燕宣把人欺负狠了,这才显出点心虚,宝贝似的给小公子清理干净、穿戴整齐。
陆锦言半晕半醒地往那一躺,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睿亲王卑躬屈膝地服侍他,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燕宣自是乐在其中,这时候的小兔子乖巧温顺极了,迷迷糊糊地还会撅起嘴巴索吻。
燕宣把人抱起,在嫩生生的脸蛋亲了一口,温声哄道:“带你回自己房间好不好?让李嬷嬷把这收拾一下。”
李嬷嬷是陆锦言生母的陪嫁丫鬟,原配夫人去了之后,算得上是陆锦言在陆府中为数不多能信得过的人,此刻就在外面候着。
陆锦言听闻,缓缓睁眼,眼神还涣散着。
“你要走了吗?”糯糯的嗓音带着点哭过劲的沙哑。
燕宣无声叹气:“是啊,公务还没处理完就先来找你了。本打算看过就走,没想到,被一只胆大包天的兔子缠上了。”
他是故意打趣,可陆锦言本就迟钝,更甭论现在脑子还跟浆糊般一团糟,完全忘记是燕宣自己要留下来午憩的。
“知错”的小公子搂着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地认真道歉。
“对不起…宣哥哥,你不要生我的气……”
呼吸一滞。
燕宣简直要怀疑这兔子是不是存心报复。
他泄愤似的对着软软的小屁股拍了两下,“恶狠狠”道:
“你说不生气就不气了?缠人不说,还骑到本王身上,正着反着变着法儿骑,是不是该罚?”
“是你让我骑的……”
话说到一半,陆锦言才恍惚意识到,燕宣又在逗弄他。
脸上又起了红晕,他乖乖闭嘴,不肯再多说一句。
燕宣忍着笑意,见好就收,任劳任怨一路将小公子抱回他自己的住处。
临走时,他在陆锦言耳边附声道:“马上……明日,我就接你出去。”
小公子已经睡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话。
燕宣盯了他片刻,凑过去留下一个轻轻的吻。再度起身出门时,又是一身凌厉的气势。
那厢,陆承厚得知燕宣直到天黑才离开的消息时十分欣喜。
他不停慨叹自己真是眼力十足,及时拉去陆锦言跟睿亲王打好交道。虽说没能留下来用晚膳,可过往哪曾听说睿亲王有在大臣府中待过如此长的时间?他可是头一份啊!
陆承厚已经能想象出,明早众同僚知道后,会如何羡慕、向他示好。
心里美滋滋的同时,他难得生出点慈父之心,打算等会用膳时夸一夸陆锦言,这长子好歹是做了件称他心意的事。
可到了饭桌上,迟迟不见陆锦言身影时,陆承厚又怒了。
桌子一拍,陆承厚几乎是从鼻孔里发出气音:“连晚膳也不过来吃,这逆子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
饭厅内一时沉寂,一旁的仆人垂下头,都默默向后退了几步。
今晚晚膳三小姐也缺席,老爷早就特意吩咐厨房开了小灶送过去,还不忘嘘寒问暖几句。可到了大少爷这里,就成了目中无人、不敬不孝的典范。
见过偏心,但没见过偏到咯吱窝的,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范氏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出的话俨然一副慈母的作态:“老爷这是生什么气?下人不是禀报过,大公子今日太累先睡下了。老爷未免忒苛刻了些。”
陆承厚果然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吹胡子瞪眼的:“他累?他能累到哪去?睿亲王来一趟,连他罚抄都免了,我看啊,他自在着呢!”
陆凌彦眼珠骨碌一转,也接过范氏的话茬:“我说娘,您也太宠大哥了。昨个儿我也累,跟您请示晚上少读半个时辰的书,您倒好,训我一顿不止还给我又加了半个时辰。”
范氏蹙眉,严肃训道:“不然呢?你天资愚钝,不比你大哥,可不是要多使点劲儿?”
“好吧,儿子知道了。”陆凌彦“落寞”地应下,还不忘多看两眼陆承厚。
四下仆人已经对这种捧杀戏码见怪不怪,都麻了。
也就陆承厚是个傻的,每次都被这副儿子上进、妻子贤惠的景象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大手一挥,十分大方:“今晚这书就不必看了。凌彦如此虚心好学,但凡你大哥能有你一半用心也好。”
“谢谢爹!”陆凌彦恭敬至极。
陆承厚对二儿子态度很满意,而后眉头又是一皱:“明天真得好好说说那逆子。无
', ' ')('法无天,还真就以为得了睿亲王的庇佑了?”
他这么说,没人应答。可若陆菡菡在场,肯定要在心里惊呼一声:那是当然!
且说下午她从燕宣小憩的院中仓皇逃回闺房之后,连忙请了大夫给自己看脸,确保只是轻微擦伤不会留疤之后,才慢慢镇定下来。
恐惧过后,她是不敢再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不过看到她那倒霉大哥给睿亲王送去“加料”的凉茶后,陆菡菡就急切地想知道陆锦言会被怎么收拾。
可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也没见有人来给她传什么大消息。
按捺不住的陆菡菡决定亲自去看。
结果就是,她刚走出院子没几步,就瞧见燕宣往他大哥的东厢房去了。
怀里还抱着一个睡着的陆锦言。
陆菡菡刹那如遭雷劈。
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挪回房间的,愣在那用了好久才消化这个事实。
思绪转了千百遍,最后陆菡菡总算得出一个有用的结论:
她大哥要翻身了。
陆锦言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清晨。
要不是梦里的情形着实骇人,他还能继续睡。
没错,陆锦言是被梦给吓醒的,梦里他真的给燕宣生了一窝兔子。
十个雪白的兔崽子,里里外外整整齐齐地围成三个圆,长得都还一模一样。
陆锦言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小腹,还好,是平的!
他鼓起脸颊,心里开始埋怨燕宣。
昨天燕宣弄他时,每次都射在里面,射完后又哄着他排出来,说是会生病。
陆锦言气恼,既然会生病就不要射在里面啊!
燕宣却不愿,还怪他吸得狠。
这都什么跟什么……
只是埋怨着埋怨着,这心里就多了丝甜蜜。
直到陆平在外头喊他,陆锦言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得趁陆承厚还没下早朝赶紧开溜!
陆锦言坐在红馆顶楼里听下属汇报时还在走神。
李掌柜没法,咳了两声:“公子,您在听吗?”
“啊……啊,你说,呃,你刚刚说到哪来着?”
“……”
这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李掌柜只好又重新说了一遍:“就最近咱们红袖添香要开三号馆的事。先前定好了选址,在琴台街,租金都谈好了。结果就三天前,就在咱们租的屋子对面,也开了一间说书茶馆,之前那铺子的老板还说他们是开饭馆的呢!”
陆锦言不以为意:“做生意的遇到同行不是很正常吗?”
“坏就坏在这个同行他不正常。”说到此处,李掌柜突然憋红了脸,语气中尽是不屑:“您是不知道这对门讲的都是什么话本,芙蓉帐暖,春宵秘事……这馆子的名字取得也实在是不堪,叫什么<入云涉水>!”
陆锦言喃喃道:“好熟悉的名字,入云阁是不是那个很有名的青楼来着?”
“是吗?”老实人李掌柜对此毫无了解,又道:“反正,别说还没开张的三号馆,就这几天,总馆和二号馆这几天的生意都受到很大影响。”
“原来如此。”陆锦言点点头,双手一拍,笑道:“这有什么?他们说得,我们也说得。”
他侧身吩咐身边人:“笔墨伺候。今个儿爷给你们写个大的。”
“???”
陆锦言信心满满。别看他昨个儿才是第一次,可实际上他早就是个理论满分选手,浸淫此类话本多年,信手拈来就是一篇。
李掌柜人都傻了,本想阻止,可一想到这些天少的客人还有老板这兴致勃发的样子,终究还是闭嘴默默退出。
陆锦言熟练地开了个头。他想,现在有实践支撑,他这水平不得比以前还要精进?
然后他就发现他想错了。
他的反应还好说,可燕宣的表现,和他过去看的、写的,有不小的出入。
“这厢丽娘喊了一声好相公,崔生压过去,木床儿吱呀吱呀晃,竟……”
陆锦言卡壳了。
这……这多长时间是正常的啊?
正紧眉思索着,忽而房门大开,一俊美黑衣男子大步流星走进来。
“还是你这凉快,你小子,会享受啊!”
宋泽然自来熟地往那一坐,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又继续自说自话。
“也不知道一年到头哪来那么多祭典,每次祭典都要把我拉出来到街上溜达,你说说,我好歹是……”
宋泽然转过头,发现陆锦言正盯着他看,严肃的神情把他看的有点后背发毛。
“……你在干什么?”
“写话本。”陆锦言还在看他。
宋泽然快被他吓死:“你写话本看我干啥?你写的啥话本,我看看……”
他凑过去,猝不及防被香艳了一脸。
“艳情话本。”陆锦言回答的肃穆正然。
“……”
', ' ')('宋泽然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喂,你看我不会是想以我为主角原型吧?我可跟你说,你别瞎胡写,要是让阿意知道了……”
“哎等等!”陆锦言眼睛放光,拉过他回桌边一坐,倒了两杯茶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就开始虚心请教。
“我问你个事哈,真的就只是问问,好做个参考,毕竟我这写话本不能太玄幻。你别多想。”
宋泽然:“……你问。”
陆锦言有点不好意思:“就,意世子,一般是多长时间呀?”
“???”
宋泽然大惊失色:“你写的不是男人和女人的吗?”
陆锦言同样疑惑:“在上面的不都一样吗?对方是男的女的影响很大吗?”
“?????”
宋泽然问号更多了。
他好像明白陆锦言为什么会这么问了。
良久,他才费劲憋出一句:“……我是上面那个。”
“!!!”
陆锦言大呼难以置信。
宋泽然怒而暴起,挽起袖子要揍人。
陆锦言连忙好声安抚好友,并表示一万个相信。
他笑嘻嘻地:“那如果是你,这话就好说了嘛!”
随即,他好似想到什么,问了个更具体的。
“哎,那啥,你第一次时,大约是多久啊?”
“……”
“!!!”
第一次刚进去就结束的宋小少爷严重怀疑陆锦言那天晚上就在他床底待着并全程记录今天又故意提及此事来羞辱他!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看的陆锦言险些要拍手称妙顺便问他在哪学的变脸绝活。
“哼,还行吧,毕竟没经验。”
宋泽然竭力掩饰自己的心虚:“也就有个一盏茶的功夫吧,不算太长。”
“啊?这样吗?”
陆锦言若有所思,又陷入新一轮思考。
片刻后,他问:“你说,第一次有两刻钟,这合理吗?”
“……”
宋泽然面无表情:“你说的是谁?”
“啊,没谁啊……就,就问问……”
陆锦言表现的毫不在意,可飞上两颊的两片红云出卖了他。
宋泽然倒是觉得这事有点意思,难得的,他脑子变得好使起来。
“该不会,你和睿亲王成了吧?”
“!!!”
陆锦言支支吾吾,一时竟无法反驳。
宋泽然笑得开怀,但笑着笑着,他又想起来自己一瞬间而睿亲王两刻钟的惨烈事实。
心好痛。
他渐渐敛了笑容,一脸痛心疾首、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拍拍陆锦言的肩膀,叹了口气:“锦言啊,我是把你当亲兄弟才跟你说的。正常来说,男的第一次都不会太久的。所以……如果睿亲王真的有两刻钟,那他可能不是……”
言尽于此,宋泽然留给陆锦言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陆锦言:“?”
另一边,刚刚下朝正准备回府的燕宣突然连打两个喷嚏。
吓得一旁侍从以为睿亲王着了凉慌得一批。
燕宣:“……”
是哪个不要脸的在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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