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大胆假设，又没说一定就是真的，我还不是想知道你的答案嘛！”
水野柚说着说着，又觉得这不全是她的责任，开始各打五十大板，“谁让你不说，那我就只能自己猜了，你要是直接和我坦白，不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原本不打算理她的日吉若在听到她轻飘飘的话语后，终于忍不住偏头看着她，眼瞳里的复杂情绪快要溢出来了。
算了，日吉若心里生出几分无力感，算了吧，她什么都不懂，也不明白随口说出来的话也像是一把伤人的利刃。
水野柚在他看过来的那一眼后就闭嘴了，她怀疑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又不太明白是为什么。
看到幼驯染对她流露出冷漠疏离的态度，水野柚心里不说生气是假的，但一想到他对她冷漠是因为她先说错话了，那她也只能主动低头。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点什么，水野柚就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忍住了，“好吧，好吧，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想你，你就不能理我一下吗？你一直不说话，我就跟演独角戏一样，超尴尬的。”
她很少有主动让步的时候，所以这一回也觉得日吉若会从她让的台阶上下来，结果她好像低估了他生气的程度——
日吉若非但没有和好的意思，而且还偏开视线，一副不想和她说话的样子。
这谁能忍得了这种态度啊，水野柚直接一推就把他推到墙上，日吉若整个人靠在墙边，表情露出几分懵。
他丝毫没有反抗，就好像任她为所欲为一样。
水野柚个子没他高，想要壁咚还得费劲地踮着脚，天杀的，请无偿归还我的大长腿！
她手臂伸直撑在日吉若旁边的墙面上，没好气地瞪着他，“你好，这下能和我说话了吗？”
日吉若不明白她怎么就恼羞成怒上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要说什么？”
她都这么明显要求着他和好了，他居然还问我要说什么，水野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又死死地盯着他，“你太过分了，我都和你道歉了你还不理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日吉若：“我……”
她安静地盯着他看，在等他接下来的回答，这下的主动权又倒转了过来，重新回到了她手上。
他还是说不出口，最后深吸一口气，“也没什么，我要回家了。”
眼前的矛盾还没有解决，水野柚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走了，立刻拉住日吉若的手臂，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不行，先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水野柚的直觉告诉她好像不只是刚才误解他性取向这一件事情，应该还有别的，其他的，被她下意识忽略掉的，在不知道的地方悄然滋长的矛盾。
她想要挽救他们的关系，因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正经了起来，语气变得柔软，“……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我说的吗？我是不值得信任吗，还是你觉得我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就是，我在气我自己，我……”日吉若我了半天没说出来下文，在她眸光灼灼的注视下，单手捂着通红的脸颊，紧张到就连手掌心都在冒着薄薄的细汗。
“你没事生自己的气干嘛？”水野柚很困惑，怎么有人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还这么内耗，他的道德要不要这么强烈呀！
棕发少年此刻的神情看起来低落又可怜，下垂眼看着无辜，看得让人母爱大发，水野柚踮起脚凑到他脸侧，想要安慰他一下。
感受到脸颊边温热的气息时，日吉若眼瞳微微收缩，像只被惊吓到的小猫咪，有一瞬间，他还以为她要亲他。
他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脸颊发烫的温度，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你一直缠着我，追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到底喜欢谁，你自己就没有感觉吗？”
水野柚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东西，脑子一下子就宕机了，运转不过来了，卡壳道：“所以……你，你喜欢的人其实是我吗？”
日吉若顿了顿，“……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因为我压根就没想过有这个可能。”水野柚想也不想就这么说了，但是说完后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压都变低了。
她意识到好像不太好，又立刻找补，“怎么说呢，这不是说你哪里不好，只是……你对我来说，更多的就像是家人。”
她从小到大人生的每一个重要节点都有阿若陪伴在身边，丢脸的事情，难过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和他太熟了，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还会有这种可能性。
现在这层窗户纸被戳破之后，水野柚心里一片乱麻，忽然发现了他们的关系还有更近一步的可能。
难道日吉若他真的是个天才，水野柚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幼驯染的眼神里都带着笑意。
别人都被发好人卡，怎么轮到他这就被发家人卡了，日吉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比较合适了。
“你这什么表情……？”水野柚奇怪地盯着他看，干嘛一脸看开红尘的表情啊，难道她刚才说的又有什么地方踩到他雷区了？
“这是我的事情。”日吉若偏开目光，“你不用感到有负担。”
单方面享受着别人的喜欢会有什么负担，水野柚很不懂他的逻辑，但还是转到他面前，“所以阿若是想和我在一起吗，可以啊，我答应你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她就不用担心阿若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后和她渐行渐远了，而且，有了这一层新的关系，阿若以后只能就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水野柚此刻心里的小人很激动地叉着腰在桀桀桀地怪笑了，看起来得意得很，但看向日吉若的表情还是很认真，嘴角却压抑不住地勾了起来。
“你真的分得清楚什么是喜欢吗，”日吉若没觉得她会理解自己的心情，自顾自地说下去，“也可能你只是因为习惯了我在你身边，所以才觉得和我在一起也不错……”
如果和她青梅竹马的人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其他人，那她也会同样接受对方的告白吗？
日吉若低垂着脑袋看着她，过长的刘海遮掩住了他眼眸里的情绪，再加上那种漂亮的脸蛋，一整个活脱脱的就是忧郁的美少年。
“等等，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水野柚微微蹙着眉，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酸里酸气的，就好像那种古早言情文里那种虐恋情深的基调。
天杀的，他不会又是和忍足前辈一起看的吧？
水野柚顿了顿，又继续表明着自己的想法，“如果你现在还是认为我没搞明白喜欢是什么，那就陪着我一起把它弄懂吧。”
她冲着日吉若眨眨眼睛，“反正你智商那么高了，带一下我们这种笨蛋应该不难吧？”
日吉若嗯了一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