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关键时刻,主帅自然应该身先士卒,鼓舞士气,一举攻破敌阵!”
手冢的声音,在千军万马中仍清晰响亮,战刀一撩,向前压下,灰甲士兵们的呐喊声,霎时直冲霄汉!
一转眼,大白马驮着手冢和迹部,已冲到宍户身边,只听手冢下令,“桃城,我从正面,你抄后路,我们前后夹击!”
他这一声“桃城”,叫的迹部脸色一沉,宍户也是面露惊疑,不知道该不该奉命。
“军令如山,身为我青国武士,还犹豫什么!”
“是!”
虽然听着有些糊涂,但主将声色俱厉,宍户也不敢怠慢,率领了一支队伍,冲杀出去。
手冢战刀刚刚扬起,就被人从后方按住肩膀,关节酸麻,一时动弹不得。
他讶然回头,迎上一双冷冰冰,又犀利透骨的眼睛,听见身后的人一字一字,宛如砥砺刀锋,“他叫宍户,不是桃城,这里是冰帝,你看看本大爷是谁?”
迹部盯着手冢,看见他瞳孔在光华暴涨之后,又变作两点暗淡的星芒,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骤然被冰水浇灭,举在半空的手也机械的松开,听任战刀落下,直直的插/进黄土。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甚至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的工夫,手冢突然抱住头颅,痛苦的狂叫一声,栽倒进迹部的怀里!
高台之上,正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观月初,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惊呆了。
第62章再给他下点猛料
“手冢国光,手冢国光,你怎么回事?”
迹部抱着手冢,见他原本略苍白的脸色,此刻隐约泛出青色,双目紧闭,口唇却不住的翕张。
贴上耳朵仔细去听,听他在断断续续的低叫,“不,不能攻打立海……破坏盟约,仓促出兵,此战必败……不二,乾,一定要阻止……”
“喂喂,你到底要不要紧?哪里不对快告诉本大爷!”迹部用力摇晃了几下,手冢不仅不答,干脆直接晕过去了。
等他醒转过来,已是满屋清冷的月色,床边那个背影似乎在低头思忖,久久不动一下。
喉头轻轻一咳,那人立即转身,扑到床边,倾了上身,一双如同陨石燃烧的眸子,灼灼的望定自己,“你醒了么,现在感觉怎样?”
“殿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孔,正是迹部,手冢一惊,赶紧从床上坐起。
“手冢大人,可否让下官再把把脉?”旁边又传来一个温和苍老的声音。
“啊,医官,是您……”手冢认出,这是一直以来替自己诊治的医官,“我,我怎么了?”
头脑冷静下来了,但思维还是一团乱麻。
手冢只记得自己和迹部共乘一骑,在冰帝国的演武场上,指挥军士训练,和他斗阵的对手,则是那位忍足夫人……
手冢顺从的伸出手腕,医官三指搭在脉上,非常认真的分辨,沉吟,过了许久,又换过一边手腕。
如此来回两次,才站起来向迹部一躬身,“殿下,手冢大人脉息平和,并无大碍,至于适才为何突然晕厥,下官医术粗浅,见识不广,当真不敢信口乱说。”
“咦,刚才,我晕了么?”手冢自己也是一惊。
“好了,你先下去,仔细用药。”迹部挥了挥手,打发走了医官,又回过头来打量手冢。
他已跳下来床来,站在自己面前,除了一脸的惊讶,的确是看不出任何异样,双肩舒展,腰背挺直,双瞳有神,这半个多月的医治调理,他应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你可想起些什么吗?比如,谁说桃城?”
迹部殿下的问话,似乎比之先前,少了些关切,态度淡淡的令人难以捉摸。
手冢心下有点儿惴惴,努力回忆了一会,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那你休息吧,回头本大爷再来看你。”迹部也不追问,简单的交待一句,就离开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手冢一人,这事他自己也糊里糊涂,偏偏迹部殿下什么也不说,尤其是那淡然的态度,反而给他平添了一层无形的压力。
唉,比起来,他宁可面对的,是那个热情、豪气、霸道,喜欢各种捉弄人的迹部殿下啊……
垂花门外,观月初不安的踱来踱去,素来风雅的他,也不觉踏平了一方青青细草。
看见迹部出来,就赶紧迎上去,紧张的问:“如何?”
迹部径直朝前走,并不停下,“他的记忆并没有恢复。”
“没有?”观月似乎很意外,却也松了口气,“殿下,这件事古怪的很,臣下也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