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连忙追在他身后问:“既然要回去,小景这又是要去哪里?”
“去跟天皇道个别,慌慌张张,不辞而别这么不华丽的事,本大爷不想做!”
“等,等一下啊,小景你不换一套衣裳么?”
迹部这才注意到,自己只着了月白色的中衣,长发也是披散着的,不由狠狠瞪了忍足一眼。
忍足在心里叹息,青国和立海开战,这个消息只怕已把天皇吓得腿软了吧,小景嘴上说不在意,其实何尝不是振奋的有些忘乎所以……
冰帝想要做一番事业,就要撩动关东的风云,就需要有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只是那个观月初……罢了,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紧紧的守护在小景身边!
观月推门进去的时候,不二裕太正把一把短剑插/进腰带,听到身后的动静,猛然回过头来,神色的惊惶的望着观月。
“裕太,你哥哥他们已经走了,回青国。”观月走到裕太跟前,柔声说道。
“我,知道了,你不是也要……出发了吗?”裕太把头偏开一点,像是不敢正视观月温柔的眼睛。
“是啊,迹部殿下也决定回冰帝了。”观月看见裕太的床头,放着一只已经整理好的包裹,“你是打算跟我们一起走吗?”
“那,当然,你不是已经决定投效迹部景吾吗?”
“呵呵,裕太,你不必做跟我一样的决定。”观月抬手,在裕太发边轻拂了一下,眼神充满了了解,“虽然我们萍水相逢,很是投缘,但你是你,我是我,你完全可以选择自己的路子走……”
“观月!你的意思是,我们到现在,还是,是外人吗?我们应该分道扬镳?”
裕太陡然转过头,剑眉扬起,目光微微赤红,胸膛剧烈的起伏,像是十分气恼,厉声的逼问将观月也吓了一跳。
“这,裕太,你误会了,你是青国的人,不二周助是你的亲哥哥……”
观月伸手去抱裕太的肩膀,试图安抚他,却被他挥臂甩开,“亲哥哥又怎么样?我说过,不做出一番超越他的事业,绝对不会回青国!”
观月的眼神越发柔软,有钦佩、有理解,也有无奈和怜惜,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慢慢的,抱住了裕太的肩膀,使力握了握,“那好吧,你跟着我,我们不分开,嗯?”
裕太非常用力的点头,不知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决意,还是为了驱散心头扰人的阴云。
冰帝一行人全速驰奔了两日,终于在离开京都的第三天傍晚,到达了分别通往青国和冰帝的岔路口。
迹部骑在马上举目远眺,暮色中左边的道路昏暗、安静,完全看不出百里之外的海青边境,正在燃烧着冲天战火。
这对冰帝而言,是该作壁上观,按兵不动,以伺良机呢,还是……
迹部正要拨转马头,踏上返回冰帝的道路,突然“噫”了一声,跳下马来,走向道旁的荒草丛中,蹲□来。
冰帝众人虽然感到不解,也都纷纷下马,手持缰绳,拱卫在迹部身后,只有忍足小心翼翼的上前,探了脑袋察看,只一眼,就“呀”的轻呼出声来。
只见这一大片荒草,倒伏折断,仿佛被什么重物压过一般,上面还有一滩暗色的痕迹,此刻已被迹部捻了在指间搓了搓,只见薄薄的一层暗红色,竟像是犹未干透的血渍!
四野暮色沉沉,如果不是迹部过人的眼力,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点的异样,莫非在位置敏感的三叉路口,曾经发生过惊天动地的事么?
迹部不再迟疑,挥鞭直指冰帝的方向,“上马!”
这一路上,迹部都留意观察,果然隔一段路,就会在道旁、草间、石上,发现点点血迹,还有几缕被锐石枯枝刮破挂住的白色布片。
众人又疾驰了一顿饭的工夫,迹部又勒住缰绳,骏马硬生生的收了蹄子,仰首长嘶声中,只听迹部一声响亮的叱咤,“都停下!”
一阵小小的混乱之后,马队总算都停稳了,忍足、观月等人,也都陆续看清了,约莫十几丈开外,有一团灰白色的影子横在路中央,远远的虽然不甚分明,但基本可以确定是一个倒地的人!
迹部回头吩咐桦地,“你去,看看那个人怎么了。”
“是。”
桦地走过去,才弯腰拉起那人的一只胳膊,又慌慌张张的丢开,口里发出怪异的呼喝,冲着迹部手舞足蹈,似乎有了什么惊人的发现。
“啊嗯,怎么回事?”
“哎,慢着小景,让我去。”
迹部刚要下马,就被忍足拦住了,关切的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轻易涉险。
尽管忍足未免谨慎过了头,但他这一腔爱意,倒是让迹部很是受用,于是顺水推舟的说:“好吧,你先过去瞧瞧,那人什么来路。”
忍足脚步沉稳的走到那人前方,缓缓的蹲□,那人被桦地一拨弄,已经是仰卧的姿势,尽管光线昏暝,面上有半片血污,这样近的距离,还是可以一眼看清他清秀苍白的容貌。
这一看不要紧,忍足也“啊呀”的叫出声来,纵然没有桦地反应那么强烈,向迹部遥呼的声音,已因为太过强烈的震惊,而无法流畅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