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女人早就忘了她刚来大阪时对惠里奈说自己的性癖之一是“喜欢戴眼镜的斯文败类”。
想到惠里奈,忍足停顿了片刻。对于他中途撕毁与盐原家的婚约的事情,他的父亲至今没有原谅他,而对于母亲来说,尽管,他想,母亲和美是喜欢英理的。但作为传统的女性和传统的母亲,她更希望英理是友人的女儿、一个保持距离的小辈的身份,更何况——母亲曾经说过:“她拖了你足够久了。”
或许再外面一些的人或者关系普通的亲朋好友,会感叹想不到风流的忍足君兜兜转转最后和初恋在一起,似乎又是一个“又能相信爱情了呢”的故事。而只有母亲敏锐地觉察到他心底从不曾放下过一个人的身影。现在他和英理处在情侣以上,夫妻未满的状态,英理对于婚姻的态度模棱两可,而他在帮英理整理文件时,发现她在他们复合后的一年后做了皮下埋植手术。在英理的左臂下方,一粒米粒大小的左炔诺孕酮植入剂缓慢地运作着。
他感到不可名状的刺痛。
月经紊乱,被她解释为自己作息不好。阴道出血,被她解释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请下次不要那么粗暴啦,虽然确实是很棒的sex”。心情因为激素变化而长时间低落,被她轻而易举地掩饰着。
他知道她的态度和怀疑。
也许对她而说,他还不至于到性生活混乱到给她带来性病,但是哪怕是每次都严格使用安全套,那百分之二的失败几率她同样需要扼杀在最初始阶段。她未来五年来不想要一个孩子,也不想要婚姻。甚至,她可能不想要孩子。
频繁地哭泣,可能部分是左炔诺孕酮的作用。当然,忍足侑士心知肚明,不止于此。
更糟糕更坏的事情发生过。
英理仍处在创伤应激的阶段。
她应该去取出植入剂。
与此对应的是,他开始为结扎手术填写预约表格,准备体检。
“反正还有惠里奈、谦也。”
而下个月的月初,惠里奈要结婚了。
“所以英理,我们回一趟大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