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副连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文书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墨上筠此刻的举动。
墨上筠神情冷然地朝他笑了一下,然后用臂力将他一扔,直接扔出了一米之远,文书猝不及防,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再抬眼,只见墨上筠依旧站在原地,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近乎敷衍地朝他道:“抱歉,一时冲动,还请原谅。”
——『抱歉,考虑不周,还请原谅。』
这是刚找文书时,文书给墨上筠的回答。
意识到这是实打实的讽刺,而且是学着自己的口吻和语气,文书的脸一下就惨白了,愤怒、羞愧、烦躁,情绪错综复杂。
可是,墨上筠却云淡风轻的,并未有过丝毫紧张担忧,甚至见不到她有什么强撑的表现。
——钟儒在场,两个连长也在场。
一般人都会注意分寸,可是,在这个女人的世界里,似乎没有“分寸”这两个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被墨上筠这番举动给吓到的钟儒,愣了好几秒后才回过神,他当即怒喝一声,然后朝墨上筠和文书这边走了过来。
朗衍和陈科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了会儿,紧随着钟儒的步伐往这边走。
文书听到钟儒的声音,忽然松了口气,他强撑着站起身,打算好好跟钟儒说道说道这位目中无人的墨副连长的恶行,可他一抬眼,赫然见到墨上筠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心一沉,刚刚升起的信心就这么被墨上筠一个眼神击垮。
文书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钟营长,您还没走呢?”
淡定地偏过头,墨上筠以极其平静的视线,对上了钟儒暴躁的眼神。
被墨上筠那眼神一盯,钟儒不由得想到了半年前某些不愉快的记忆,脸色稍稍一变,但怒火明显降下来不少。
钟儒走近了些,看了眼狼狈不堪的文书,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墨副连长,我想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手肘搭在拐杖上面,墨上筠近乎好笑地问:“解释一下我一个伤残为什么能提的动一块上百斤的肉?”
“……”
上百斤的那块肉深感被羞辱,所有愤怒都化作了脏话憋到了嗓子眼,差点儿就骂了出来。
而,跟在钟儒身后的一群人,一个个的都忍俊不禁,就连朗衍都快要笑出声了。
第024、错了就是错了
“墨副连长,说话做事,要注意分寸。”
钟儒勉强保持冷静,字字沉稳地跟墨上筠说着,话语行间夹杂着严厉。
偏了下头,墨上筠有些吊儿郎当地偏头,略带讥讽地问:“您怎么不先问问您的文书做了什么?”
“你说!”钟儒盯了文书一眼。
“钟营长,”墨上筠悠悠然出声打断他,“让当事人说,太主观了吧?”
就算是钟儒亲自出面,墨上筠也没有丝毫退让,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礼,这倒是让朗衍和陈科难免惊讶。
放在半年前,墨上筠就算再不高兴,也会装一下的,她素来是聪明人,而聪明人处理事情的方式很少会这么直接,可她现在几乎不留情面,有什么说什么,眼角眉梢写满了“老娘不高兴”五个大字。
实在是……让人觉得痛快的同时,又难免为她担忧。
乖乖,这可是直接得罪直系领导啊,退一步海阔天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墨副连长,你来说。”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钟儒脸色青紫青紫的,瞎子都知道他生气了。
墨上筠笑了一下,懒洋洋地扫了狼狈的文书一眼,尔后直视着钟儒充斥着威严的眼睛,慢条斯理道:“您的文书,在没有跟我的二排排长林琦商量的情况下,只凭着一连的实习排长说了几句话,就擅自将林琦和实习排长的节目顺序调换了。”
听完,并不觉得这件事很严重的钟儒,也意识到文书做的有那么点不对,于是眼神一横,朝文书质问:“有这么回事儿?!”
“是的。”文书点了点头,但在恨恨地盯了墨上筠一眼后,补充道,“但是,林琦林排长的节目是推迟的,准备应该更加充分才是,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当然,没有事先经过林排长的同意,是我的错。就这件事我已经跟墨副连长道过歉了,可她非要我跟提议交换顺序的楼西璐楼排长一起找林排长道歉。”
这话说得很得体,一来承认了错误;二来将这件事化小,提醒了此事是林琦占便宜,而非对林琦有害,所以情有可原;三来点名了自己的态度可嘉,而墨上筠态度恶劣,得理不饶人,甚至于无理取闹。
这样一来,就显得墨上筠无理取闹了。
得到文书的解释,钟儒微微点头,对这件事有了个大致理解,他几乎没有犹豫地站在了文书这一边,带有质问的语气朝墨上筠道:“墨副连长,我也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而这件小事,并不足以让你理直气壮地揍我的文书。”
“我是跟我外公外婆长大的。”
墨上筠不紧不慢地说着,忽然就将话题扯远了,旁边一干人等皆是不明所以。
可很快的,墨上筠便继续道:“我外婆很爱养花。在我八岁的时候,我外婆去世了,给外公留下一院子的花,外公将对外婆的思念放到花上,每日精心打理。可是有一日,隔壁家的熊孩子来外公家里玩,因为他太闹腾,我外公凶了他几句,他为了报复就将整个院子的花全糟蹋了。外公很生气,打了他一顿。结果人家长弄来了一车的花和种子来外公家,陪了他更多更好的花,但是却拐弯抹角的骂我外公为老不尊,为了这么点小事欺负小孩。”
“就像我当时搞不懂为什么那对家长赔了更好更多的花,就能将我外婆所种的花被毁当做小事。我现在也搞不懂,为什么您的文书理所当然觉得这事对林琦好,就私自调换了节目顺序。”顿了顿,墨上筠一字一顿地朝钟儒问,“钟营长,是否重要,是否是小事,不应该由我外公来衡量的吗?”
“……”
钟儒一时哑言。
按照墨上筠这么一说,还是有几分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