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长官,突然发现你这句话还像是人话。”
靳成锐睨了她眼,低冷的讲:“对长官不敬,一百个俯卧撑记帐。”
“长官,原来你还赊帐的。”
李诚:……
这次走的不是国道,是条非常偏僻的近路。
在天黑的时候,他们在路边的一个小村子停了下来,打算在这里借助一晚。
村子不大,大概二十户左右。
赶着羊回来的大爷看到他们这三个穿制服的,十分热情的问:“几位同志,你们是来借缩的吗?”
大爷莫约六十多,头发苍白,牙也不见了,下巴留着撮小胡子,像个老先生,可他给人的精神面貌很好,看得出来他还很健康。
“老爷子,我们确实是想在这里借缩一晚。”李诚忙应着,跟他说明情况。
听到他的话,老爷子似乎陷入了回忆。“保平啊,我知道,那时候还跟他们一起打侵略者呢。”老爷子很开朗,打量他们几个乐呵呵的讲:“你们都随我走吧,家里还有几间空房,做为回报你们要陪我说话。”
“好,老爷子你先走。”杨光很爽快的答应,跟他一起走。
李诚打开后座车门请首长进去。
靳成锐摆了摆手。“小李,你开车跟着。”
“是。”
跟着老爷子走进村子里,入眼是一片一片的绿色水稻,还有几个村民正背着个什么东西在散水。
现在是黄昏正浓的时候,倾斜的余阳能很清楚看到许多东西飞来飞去。杨光伸手挥,想把头顶的东西赶跑。
老爷子笑着讲:“娃子,这些是稻飞虱,现在稻谷正抽穗,村民都忙着打药除害。”
“老爷子,你怎么这么大年纪还出来放羊啊?”杨光见赶不跑就不赶了,看白发苍苍身体干瘪的老人。“这里的山都很崎岖,怎么没人陪着。”
“没事没事,我还能行,这里的山不算什么,而且也对这里熟悉。”
杨光琢磨的想了想,他说和保平基地的战士打过侵略者,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老爷子,你今年贵庚?”
“贵庚?你是不是问我多大?”老爷子摸了下那小撮胡子。“我今年八十七了,想那会儿我还是个穿开裆裤的野小子呢。”
八十七?杨光吓了跳。
靳成锐静静的听着,听他们一老一少聊那些快被人遗忘的历史。
没走多久,老爷子指着一栋三层的新楼讲:“瞧见没有?儿子去年刚给我盖的新房子。”
“老爷子,你儿子真厉害,他现在应该在做农活吧?”杨光瞧着那新房想:这可是独立别墅啊,在帝都没个几千几百万下不来。
老爷子叹了口气,似乎说到什么伤心的事了。“早不种农活了,他们都在外面打工。”“你们先进去坐,我把小羊赶圈里去。”
“哎,老爷子你慢点。”杨光笑眯眯的应着,新奇的打量四周,刚要和长官说话,就见他帮着老爷子去关羊了。
李诚把车停在坪里,连忙去帮大爷,让靳成锐歇着。
“小李,你扶老爷子进屋去。”靳成锐拿着老爷子赶羊的棍鞭,把羊群往新楼旁边的土房赶。
老爷子似乎很信任他,也不怕他把自己的羊赶丢了,叫那个着急的战士进屋喝茶。
李诚扶着老当益壮的老爷子走向新楼,到门口时见首长已经把羊成功赶进栏里才进屋。
靳成锐把木栏关上,拍了拍手瞧到靠在墙上的女孩。
杨光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长官,没想到你还会赶羊。”
“这里很大气味,来这做什么?”靳成锐没什么表情,走去旁边的水龙头洗手。
她没注意到味道,就是觉得他刚才挺爷们的。
靳成锐看她傻笑,正要说话被跑出来的李诚打断。
李诚敬礼,报告的讲:“首长,杨小姐,老爷子叫你们进来陪他聊天。”
闻言几人一起走进新楼。
新楼确实很新,还能闻到石灰粉的味道和一丝冷清。
靳成锐看到屋里呆坐着的老爷子,对李诚讲:“去做饭。”
“是。”
老爷子听力很好,立即制止要走的李诚。“小同志别忙活,等下航儿会做饭,这乡下的设备你们搞不懂。”
“老爷子,我搞得懂,你就放心等着。”李诚很实诚,说完便去找厨房。
杨光给他加满茶,劝慰的讲:“老爷子你放宽心,这里没什么乡下人城里人,我们就是几个穷当兵的。”“对了老爷子,你刚才说的航儿?是专门给你来做饭的吗?”她刚才注意了下,大多都是留守老人和孩子,如果有人专门为老爷子做饭,那也还好,至少不会饿着。
老爷子被她哄的很开心,要那个站着的军官坐下,才说:“是我孙子,虽然人有点傻,但每天都会按时给我做饭。”“哝,他下来了。”
杨光和靳成锐一起反头,看到个穿着白色大t恤和牛仔裤的大小伙子。
小伙子目光有些呆滞,脸色很白,不是苍白,是很少接触阳光的那种白,头发比杨光的还长。他看起来也不小了,听到家里来客人都不下来招呼下,不是太高傲就是太自闭。
看到这个怪异造型,杨光友好的向他打招呼。“嗨,能过来聊聊吗?”
少年瞧了她眼,径直穿过客厅,似乎没看到她。
老爷子见怪不怪的讲:“村里人都说他脑袋有问题,我觉得他是太聪明,没法跟普通人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