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卢米埃尔,法国人,电影发明家,他和兄弟奥古斯特·卢米埃尔发明了电影摄影机,世界上公开售票的第一场电影,就是由卢米埃尔兄弟放映,而地点,就在巴黎。
他是一个出色的摄影师。
青年摄影家瞬间瞪大眼睛,他眼睛仍然红彤彤的,手却缓缓松开了怀里的人。
只见面前的人,并不是他以为的大恩人,塔玛拉·霍恩导演,而是她的丈夫比自己高出好多的雷蒙德·培根,而且在弗朗索瓦抬头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从自己的鼻孔拉出一串,晶莹剔透的透明胶状物,而这串胶状物的落脚点,是雷蒙德的睡衣。
摄影家瞬间面色涨红得像个特大号番茄。
丢死人了。
摄影家突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对不起,雷蒙德……”弗朗索瓦耷拉着脑袋。
雷蒙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激动不已的摄影师,“其实我该庆幸的,开门的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半夜看到妻子被另一个突如其来的男人抱在怀里,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摄影师更沮丧了。
人都已经来了,自然不可能将他赶出去。
半夜从睡梦中被吵醒的夫妻俩,将冒失的摄影师请到屋子里,雷蒙德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今晚别回去了,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凑合一晚,说吧,你为什么要半夜敲我们家的门!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会让我们被邻居投诉的。”
“很抱歉,我,我只是太高兴了。”摄影师嗫嚅着嘴唇,“我,我被提名了,欧洲电影奖,我被提名了最佳摄影奖,哦,还有让娜,她被提名了最佳女主角,上帝,这真不可思议,我被提名了,我真的被提名了,我的妈妈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激动的摄影师又忍不住捂脸哭泣起来。
艺术家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感性,雷蒙德看着摄影师这个样子,一时间也不怪他了,“好了,弗朗索瓦,这是一件好事情,或许我拿给你的不应该是牛奶,而是香槟或是啤酒,你要喝一杯吗?”
“啊,不用,真的是太抱歉了。”弗朗索瓦抽泣地说道。
苔米打了一个哈欠,从冰箱里拿出三瓶啤酒,“我晚上一般不喝酒的,不过弗朗索瓦,这确实是一件好事情,你做得很不错。”
难得从导演口中听到什么正面评价的摄影师又想哭了。
不过下一秒,他的心情就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因为难得说出什么正面评价的导演又露出一个阴测测地笑容,眼神阴郁地看着他,“所以说,我们明天再谈,你为什么半夜砸我们家房门以及抱着我丈夫不撒手等一系列问题。”
因为这句话,摄影师刚才还因为获奖内心雀跃的小火苗,彻底被导演浇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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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北美热度最高的几部外语片,克里斯托夫·巴拉蒂所执导的音乐电影《放牛班的春天》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和《放牛班的春天》相比,任何法国语片在海外市场都显得黯然失色。
和《漂亮男孩》寥寥无几的提名数相比,《放牛班的春天》几乎是横扫北美各大影评人协会奖最佳外语片单元提名,并摘得了不少奖项。
当然,在欧洲,这部电影同样大受欢迎,今年欧洲电影奖,《放牛班的春天》就拿下了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最佳作曲等三项提名,和《漂亮男孩》几乎定下的陪跑基调相比,《放牛班的春天》得奖几率相当高。
饶是如此,苔米还是收到许多人的祝福,首先是将她代入电影行业的米兰达外婆,其次就是苔米和雷蒙德双方的家人,学校的老师同学,小镇上认识苔米的所有邻居,都向她发来贺电。
对于这部让霍恩夫妇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影片,苔米在和霍恩太太通话时,用她一点都不甜美的声音,对电话那边的母亲说,“妈妈,这只是一部电影,请不要太介意。”
苔米说话的语气非常生硬,丝毫听不出来宽慰的意思,但是霍恩太太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女儿的愧疚,她几乎是强忍眼泪说道,“妈妈爱你。”
“我也爱你,还有爸爸。”苔米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说道。
在欧洲电影奖上《漂亮男孩》注定是陪跑。
不过苔米本人并不是很介意,连她自己都认为自己获奖的可能性不大。
苔米在放学途中接受了几家媒体的群访,面对记者提出的关于,“许多专业电影人都不看好《漂亮男孩》拿奖,对此你如何看”的问题上,苔米回答的相当直接:“没关系啊,欧洲每年这么多电影,我执导的《漂亮男孩》能占据两个提名,我已经觉得自己很厉害了,听说在最佳影片环节,《漂亮男孩》挺到了最后一轮提名筛选名单,我想我应该为此感到骄傲,这应该也是一项荣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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