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总是焉铭迦那边的人,欧阳婧涟和他仅限于项目工作上的交流。
更多的话,她没再说。
正如黄总说的,这几天的天气实在恶劣。
从酒局回到酒店的路上,浓云厚雾被突如其来的滚雷撕裂,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喧扰鸣笛,雨珠蓄染成线地接连坠落,噼里啪啦地砸在车身。
欧阳婧涟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因为晚上光喝酒不吃菜,她现在胃里空落落的,想着赶紧回酒店换身能看的衣服,再出去把晚饭解决。
但她就没见过这么烦人的长裙。
下车还没几步,带纱的裙身就被高跟鞋牵扯在潮湿溅水的水泥地上,她小心翼翼还耐不住高跟鞋底端的打滑。
就在她想要单手把边缘那层薄纱从裙身上蛮力扯下时,身后撑着黑色双人伞的男人快步靠近,眼疾手快地制止住了她下一步的野蛮动作。
焉铭迦就没见过这样的千金大小姐。
这好歹算是高定,她就这么说撕就撕,就这么讨厌?
焉铭迦弯腰的同时,他的伞敲到了她的单人伞边缘,伞边坠落的水珠清透晶莹,密密麻麻接续在他们眼前,仿若融了场慢调降下的水柱。
这是焉铭迦第一次做这种事。
欧阳婧涟不是因为他的靠近而退避,而是因为他这种过界的靠近而手足无措,比起这种相处模式,争锋相对才是正常现象。
欧阳婧涟想躲,外露的白皙脚腕却被焉铭迦的左手一下握住。
他的掌心发烫,将她脚踝的微凉都快速驱散,连带驱散的,似乎还有堆积在她心头的阴霾。
不知怎的,欧阳婧涟局促起来。
她抿了抿唇,眼见着男人帮她从高跟鞋下把薄纱扯出来,而后起身。
难以言喻的情绪折转,欧阳婧涟明明很气,气到刚还想着只要见到焉铭迦,就不心软地要把他暴揍一顿。
但在他这些匪夷所思的动作后,这些想法顿然挥散一空,再也难寻踪迹。
欧阳婧涟觉得焉铭迦最近追她跑得有点太过频繁了。
她忘不掉和焉济宸合作那会,焉铭迦每回见她都会有的“弟妹”讽刺,他明明知道她的心思,却还是故意为之。
以至于欧阳婧涟一度觉得自己和他再无可能。
偏偏这段时间,焉铭迦从头到脚都像是变了个人。
且不说他极少讽刺她的现状,就是各方各面的行为,都让她觉得不切实际,甚至还有枯木逢春的错觉。
她明明对他谈成生意却不告诉她,让她一晚上都兜在圈里,拼死拼活费口舌和那帮投资人插科打诨这件事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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