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呓语(月筝/泓雪/摘雪彩蛋:总攻在妻子孕期出轨表少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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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收雨歇,谢筝如一只得了趣的锦毛狐狸,乖巧餍足地窝在舒汲月胸口。舒汲月合着双眸,全凭身体的习惯,宽大手掌一下一下,隔着柔软的发丝抚着谢筝纤细的颈子。

一切就像从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谢筝逸出舒适的叹息,在舒汲月怀里动了动,自觉地寻了舒汲月胸口最适他的一处枕着。舒汲月便反手搂着他纤瘦的肩膀,轻轻在他肩头上抚了抚:“睡吧。”

不过一会儿,舒汲月睡着了,呼吸平稳而安静。他身上完美的曲线和矫健的肌肉都呈现在谢筝眼底,谢筝就那么乖乖枕在他胸口,与他亲密无间地肢体交缠。谢筝背后披盖着舒汲月宽大的长衫,将两人从肩膀到脚踝遮得严严实实,既亲昵又温暖。

谢筝伏在他胸膛之前,迷恋地看了会儿舒汲月,目光抚过他英挺的眉和眼眶,鼻子,风流的唇,好看的下颌和颈骨。他思忖道,不若就在这时,炼出舒大哥的灵魄,让一切停留在他们最亲密美好的时刻。

他屏息凝神,聚灵于指尖,十指轻轻抚着舒汲月的胸膛。隔着他最熟悉的温暖的肌肤,灵息在舒汲月体内振荡起来,随着谢筝手指的拂动,慢慢游走到他的丹田处。谢筝手指上移,将灵息引至舒汲月喉口。他谨慎地、缓慢地收紧了十指,眼看这口灵魄就要从舒汲月口中吐出——

舒汲月在一阵振荡的不适之中,喃喃唤道:“筝儿。”

谢筝已快要贴在他唇上的嘴唇猛地一定。

舒汲月咳嗽了两声,谢筝挺着身体伏在他上方,双眼瞬也不瞬地注视着眉头紧皱的舒汲月。

舒汲月又张开了嘴,仿佛梦呓般,却因为谢筝紧扣他喉咙的双手,无法发出流畅的声响。

谢筝全身都静止了,连乌黑的瞳孔都定定地,凝视着舒汲月。他沉默着,十指一节一节地离开舒汲月的脖颈,只有掌心还贴在他的颈侧。然后谢筝微微俯身,想要听清舒汲月在梦中的呓语。

他不期望能听到什么实际的内容,人在睡梦之中,说出的都是些不成语意的破碎的字眼。他想知道,舒汲月在生命的最后,会说出什么,让他在未来无限的时间里,可以将这些破碎的字反反复复地拼凑出来。

舒汲月又叫了一声:“筝儿。”

这一瞬间,谢筝望着他的目光极其复杂。

舒汲月第三次道:“筝儿。”

似乎因为颈上的压力消失,他眉头都舒展了,然后仿佛又一次安稳地睡了过去。

谢筝却还在屏息等待着。他的一只手总要去扼住舒汲月的喉咙,另外一只手却只想隔空抚摸他。

舒汲月说了最后一句:“筝儿。瘦了。”

谢筝就像被人猛地抽打在最致命的关节一样,倏地撤回了手。

身体里涌上一股极其强烈的没来由的痛楚,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绞紧了。谢筝从舒汲月身上翻下来,弓着身体卧在床榻一侧。他无声地哽咽着,眼泪决了堤地从眼眶里涌出。他哭到身体每一块筋骨、每一根血管都抽痛,却怎么也无法停止。

“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

谢筝背对着舒汲月,哭得几乎抽过气去。他恨世上所有的人,却永远、永远无法恨舒汲月。他恨谢跖青,恨丛佩丛砌,恨谢远春、谢摘乃至水无争,恨自己的肮脏与卑鄙,甚至恨自己的出生,如果这一生没有与舒汲月相遇,他将没有任何的挂牵,他尽可以丢弃一切,背叛一切。他只不恨舒汲月。

这世上如果没有舒汲月,他永远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一种痛楚和快乐。有一个人在他最肮脏最卑贱的时候呵护着他,被他千万次地拒绝,无数次地发怒,但只要他示弱求饶,舒汲月永远会回到他的身边。

当他迷失神智,找不到与魔族为伍、与蛊王为伍的快乐,也找不到生而为人的快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时候,只有舒汲月,唯独舒汲月待他一如当年。

他的泪水与笑容,喜欢和悲苦,所有的情感都给了舒汲月。

这个世上如果没有了舒汲月,谢筝也将彻底失去存在过的痕迹,因为他就是他全部的感情。

谢筝哭得再也流不出一滴泪,翻身再次埋入舒汲月胸前。就在他的脸贴上舒汲月身体的刹那间,刚刚止息的应该已经干涸的泪水再度泉涌般落了下来,顷刻间将舒汲月胸口的肌肤打湿了。

谢筝抬手紧紧抱住舒汲月的后背,在心中道:月哥哥,虽然我骗你一千次,一万次,但愿你会记得,我说的“我只有你”——那是真的。

谢摘躺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他现在,就是动动眼睫,也觉得吃力极了。

现下他正在季泓和费存雪的家中。原来这一次存雪病危,是因他给季泓生了个儿子。可怜那孩子一出生,费存雪就因为灵息被抽空,压抑的病势翻倍涌来,当下就病得将要羽化而去。于是季泓令从前鹤愁山的兄弟照顾着他呱呱坠地的儿子,自己则守在老婆病榻之前。谢摘又是落胎又是与舒汲月双修行采补之道,过了十日有余,孩子依然连个名字也没有。

好在谢摘及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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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回几乎把能放的血都放给了费存雪,但放血过后,他紧绷的心稍稍放松,顷刻就病倒了。

季泓就给谢摘收拾了一张床榻出来,就在费存雪屋子内,两个人只要睡醒,一偏头就能看见对方。谢摘看着费存雪小小的身体,被锦被盖得严严实实,巴掌大的小脸露在被子外,脸色苍白泛青,乌黑的睫毛不安地眨动着,唇上没有一点儿血色,心中直感到一股窒息的酸楚。

季泓给尚未苏醒的费存雪喂过药,便过来这头看自己的弟弟。

谢摘只知费存雪模样可怜,却不知道自己看着也与九死一生的费存雪差不多惨淡。季泓一看见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舒汲月呢?”

谢摘张了张嘴,嗓子嘶哑,每说句话都像身子里有团火往外跑:“……他走了。”

季泓眉头皱得更深,他不知其中缘由,不过想来舒汲月与自己立场相近,推己及人,大约都是放不下恋人心中有个远比自己重要之人。

思来想去,他便强势地表明自己的态度:“这回,我们欠你情了。以后,赴汤蹈火,决不相辞。哥哥说到做到。”

谢摘怎么听不出他话中意味?季泓对费存雪的独占欲这么强烈,而且对自己的敌意,就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他叹了一口气,勉强说:“小存早知道怀孕生子是九死无生的事,从前与月哥……他不就不愿意么?”

他说到这里,脑海中不期然就忆起自己小心地孕育了七个多月的孩子,抽一口气,已不敢想,可往日点点滴滴却不容拒绝,牵一缕而急急奔出,全部涌上心头。谢摘低声道:“灵修如何明白怀胎十月的苦楚?疼起来要了命,只想当下死了,不要受那疼才好。他疼了多久?”

起初,季泓没有亲眼目睹费存雪产子的场景,因费存雪不许他看见,硬要鹤愁山的人将他拦在外头。他只听见那变调的,凄惨的尖叫,记得那后来几乎一日一夜长久的寂静。他闯进屋子里,看见费存雪小小的身子,乌黑的鬓发湿透了,紧贴着没有血色的脸,嘴唇白得惊人,一向灵秀动人的一双眼睛呆滞地大睁着,满床血和秽物。

季泓死死捏着他的手,想将全身灵息都传递给他的宝贝,然而费存雪无法接受,毫无反应。又一阵宫缩,更多血流和秽物流出来,季泓才知道费存雪不是没有叫,只是他已叫得破了喉咙,张着嘴,像一条小小的白鱼,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摘又说:“存雪从小就养得娇,所有人将他视如掌上珍宝,费伯伯从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他向来认为自己活不久长,只想活得久一些,每日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快快乐乐把这一生过完。他的夙愿……是与心爱的人成婚拜堂,给他生个孩子,他爱的人可以在此后余生中,永不忘记他。”

季泓粗粗地喘了一声:“……”

谢摘看他:“他是有些这辈子想要做完的事,希望在活着的时候做完,但要让他能够拼命去做这些事的那个人,并非是随便哪个陪在他身边的人都可以……我早已退却了,月哥他从没认过,而如今你们这样,难道不是……选择了彼此吗?”

“大哥。”谢摘发觉季泓的眼中隐隐有泪,温柔道:“说句掏心窝的话,小存就是我的命。而你呢,你是他的。我把我最最在意,最最贴心的宝贝交给你了,你千万——你千万……”

千万如何,他又说不出来了。

季泓别过脸去,俊美的脸部线条,似在这一刻放得很柔和。

他低声说:“答应你了,阿弟。”

近处,费存雪呻吟一声:“唔……”

他浓密纤长的乌黑睫毛轻轻颤抖,终于,他睁开了眼睛。

季泓与费存雪给他们来之不易的宝贝儿子起名“长生”,那孩子裹在襁褓里,虽然很小,却颇有眉清目秀之姿,长大想必是个不世出的俊美青年。

费存雪对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宝贝儿子既疼又嗔,总忍不住顽皮,要去捏自家儿子的脸。季泓对此不以为意,仿佛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哄费存雪开心一般。

谢摘的病却不见好,到费存雪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时,他仍旧高热不退,甚至烧得意识也模糊了。费存雪全不顾他身上病气,只让季泓照顾着长生,自己便守在谢摘身边,殷勤照顾。

谢摘病重,翻来覆去只叫着一个人的名字,费存雪听一遍,心里就拱起一团小小的火苗,气得恨不得捏个舒汲月的泥人,再摔得粉粉碎。

那人去哪儿了?怎么不陪着小摘哥哥一起呢?不是说他们就要成亲了么?

费存雪对谢摘来前的事一无所知,心里连连闪过许多猜想,无一不是舒汲月负心,越想越是气恨。季泓进来送药,看他差点把床单都揪碎了,揽着他那不安分的手,免得他一时不慎伤了自己:“做什么呢?”

就在这时,谢摘又呓语道:“月哥。”

“听见没?”费存雪道,“什么人呢,小摘哥哥这么念着他……”

他不大高兴道:“小摘哥哥很少生病的,以前有那么两回,他生了病……”他神色柔和下来,眼睫一眨一眨,“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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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第一回我俩还没好呢,我就在心里笑他,比我大这么多,平日里又故作老成,其实是个没长大的奶娃娃,生了病还会叫爹爹。后来我们好了,他生病还是叫爹爹,我便不高兴了,要他生着病的时候,要想我。谢叔叔早就不在了,但我会永远陪着他,照顾他……是不是很傻?”

季泓再也不会为了他们两人的亲密而吃醋。谢摘那句“小存就是我的命”,他听在了心里,那种无关爱欲,却重逾一切的感情,他怎么吃醋得起来?

费存雪握着谢摘的手,贴在颊边轻轻地蹭了蹭,灵动漂亮、黑白分明的双眸中,交织着深刻又真挚的感情。

“小摘哥哥,我一定把舒汲月揪回来,不许他叫你伤心。”他吻了谢摘的手背,季泓见状,半笑半无奈地“哎”了一声,却没有真正在意吃醋的模样。

费存雪便站起来,一把扑将上去,挂在季泓怀里,在他脸颊上狠狠一香:“夫君,你这两日很乖嘛,怎么一点也不拈酸吃醋了呀?倒叫本少爷有些想念从前的你。”

季泓禁欲许久,被他这么一蹭一亲,下腹的火片刻就拱了起来,肉棒直直抵着费存雪。他礼尚往来地蹭了蹭费存雪:“少拱火啊,我的小祖宗。”

两人在那儿耳鬓厮磨、蜜里调油,半敞的门忽的洞开,从外头走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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