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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花层层叠叠盛放在新绿的枝叶间,朦胧轻柔,宛如一蓬又一蓬粉色的烟雾。俗艳的颜色既挑动观花人的情欲,又莫名在人眼中先堆出一股子腻味。
那香气更是馥郁到糜烂的地步。
在一捧捧绿色枝叶、粉色花瓣之下,没藏住的是一阵阵兴奋的粗喘和夹杂着腻烦的糙话,与柔媚动听的放浪呻吟。
一副温软白腻的胴体被一个下身赤裸的男人推着抵在树上,两条雪白藕臂折起,小臂伏在合欢花树最粗的一段树干上,葱管般的十指紧巴着粗糙树皮。他的双腿被人从后拉开,脚踝由那人捏住,盘在男人粗壮的腰杆上。这一双腿修长紧致,从胯到膝到踝骨,每一条曲线无不蕴藏一股柔和的力量。男人硕大紫黑的阳物就抵在他腿间会阴处,那处淡淡的体毛湿而黑,其间的肌肤由男人阳物一衬,却是泛出浅浅的软语般的光泽。
这样一段尤物的躯体之上,半披着乌黑如墨的发丝,而被长发遮住了一半的面颊,竟是一片骇人的腥红。那张面孔上脸肉外露,只能勉强辨出眼鼻的位置,连嘴唇都已看不清。
这些男人发现这个怪物的时候他正在瀑布之下的清澈潭水里沐浴。那些男人初时只见日光之下瀑珠如玉,银雪飞溅,幽碧深潭中露出一个乌发雪肌的背影。他们当即意动神飞,看着那无比引人遐想的身影,看着他如何在潭水中如银鱼般潜游,时隐时现,只露出白皙的背部,水光点点地反射着太阳的光线。那黑发在碧水之中铺散开来,雪白身体像一支明澈的小荷,盛开在一片乌黑的水藻里。
就像传奇话本中的妖物,美至无瑕。
他们被摄魂夺魄一般逼上去,然后跳入潭水中,把他从潭水里拉出来——
待妖物回过头来,他们却看见一张狰狞可怖的鬼面。
他们厌恶、惧怕这张脸,却又实在受那身体的蛊惑。离近了看,才发觉这还是一个百中无一的蓄灵。曲线绵延,起伏有致,楚腰纤纤。晶莹挺拔的玉峰上,水珠点点,清凉凉地在日头底下闪着,将他漂亮的乳烘托得朦朦胧胧,好像柔软而脆弱,能在水雾中溶开一般。
不知能不能称为美人的妖物被他们推倒在潭水岸边。他凌乱地,动作细微地推拒着,男人们却枉顾他的拒绝与呼救,将他压在池边肆意亵玩起来。
当先的男人依仗自己最先发觉这妖物,捏着他的腰便隔开了旁人,毫不怜惜地就着清凉的潭水,以肉棒在水底操开了妖物的花穴。出乎意料,妖物的花穴温顺得很,暖热小穴乖乖含着男人的阳物,又绝不松弛,里头褶皱绵软敏感,一点点扣上阴茎的茎身。男人刚进入便得了趣,趁势挺腰直插到底,妖物那双腿便在水中微微挣动几下,划开几道波纹。很快,在男人猛操至他花穴某时,妖物的双腿失了力气,由男人握着,抱在怀里爱抚淫弄。
围观之人都不愿正面照见妖物的脸容,避开视线盯着水面。清澈如许的潭水镜子一样忠实地反映着两人在水中的纠缠。男人动作烈时,妖物发出娇媚欲泣的吟叫,水纹也一圈圈迅疾地向外散开,动作徐时,妖物便只浅浅的吟哦低哼,水纹也小而细,唯独荡出小小的涟漪。
男人不过在水中干了妖物一刻钟便闷哼粗喘,下身干得又快又猛,身畔水波哗哗振荡起来,在妖物高亢得几乎失真的浪叫里一股脑儿出了精。就在他射精那一瞬,不知怎么忽然全身抽搐痉挛,脚下一滑跌进了潭水里。
妖物皮肤不存的脸上悄然掠上一丝淡淡的满足,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嘲讽之意渐渐隐去。
开头几个男人只以为同伴是射精后一时欢愉失足落水,不一会儿就要浮上水面,谁知过了许久也不见动静。那被操得软了身子的妖物还伏在岸边依依喘息,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人潜入潭中一阵摸索,却什么也没摸到。刚刚那男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他们判定这妖物定是潭中生出的妖异,一时又惊又恐。但他们修为低微,竟对妖物束手无策。而这妖物也不知为何不从这里逃脱出去。他们与妖物对峙几日,只见这身体美丽而面容丑怪的妖物每日只是沐浴潭水,宿在石上,从不披衣。那样柔艳无方的身体日日裸裎在前,长发如墨如云,身体似雪似玉,那妖物不知羞耻地敞着身体私密之处,毫不遮蔽地让一对美乳和腿间阴茎花穴都裸露人前……他们怎么抵挡得住?
终究在妖物坐在石上以手指自渎时,他们按捺不住身体的情欲,却不敢再让他靠近潭水,便将他架在合欢花下,轮番淫辱起来。
谢摘依附在合欢花树上,察觉男人凑在自己花唇之外滑来滑去的阳物越来越炽热滚烫,眼中既有嘲弄,亦有不解之意。他自从被谢摘割下脸上的皮,连自己也很少对水自视。脸上皮肤精细,不似身体其余之处,他对术法操控始终不若功底深厚的谢跖青,几次施为修补失败之后,也就不再尝试,只在斑斑驳驳的脸上覆了一层轻细无比的红膜,隔绝灰尘而已。他实在不解,看见了这么一张脸,又眼见一个同伴在他身上丢了性命,那些人怎还会前赴后继地要在他身上这般苦力耕耘。
也许他们没有叫错,他真就是一个身
', ' ')('负魔功的妖物。
男人火热的阳物一跳一跳地摩擦着柔软水润的纤薄花唇,谢摘感到一股痒意从下体幽穴里泛起。他圈在男人腰上的双腿略紧了紧,几日里只被手指插入过的花穴让肉棒划磨着翕动起来,被调教了个透的身体越发绵软,花穴与肉棒交接处,水液点点泌出,随着肉棒的擦碰,发出一声声轻微的水声。
男人肉棒抵住他粉嫩的小小阴蒂,一下下擦到那已经硬邦邦地戳在树干上的阴茎,在他身后骂道:“骚货。”却不就这么挺入早已准备好的水穴之中,仍旧慢条斯理地擦过水湛湛的穴口,抵操微微凸起的敏感花蒂,以龟头碰触谢摘阴茎不堪折磨的底部囊袋,直到谢摘不经进入,就喘息着发起浪来,贴在树上以粗糙的树皮摩擦着娇嫩柔软的前身,软绵绵地靠在树上泄了身。
他那阴茎一射出几点浊白,男人便嗤笑起来,摸一摸他阴茎上的白露,以指尖抹了捅进他臀瓣间的粉蕊之中。谢摘那处似是比前穴更敏感,男人的手指一插进来,整只粉嫩的后穴穴口褶皱全缩起来,搅动着男人的手指。
男人大骂一声,终忍不住先将肉棒推进谢摘紧窄的前穴里。谢摘细细的腰胯限制了内壁的空间,男人一进入便被紧紧地裹住,无数软口张张合合地吸附着茎身。男人强忍着,不敢在妖物前穴里射精,加大了手指的力度,在又热又紧的后穴媚肉里抽插,直到可以放入两根手指,便急不可耐地抽出肉棒,插入谢摘后穴之中。
只听谢摘短短瞬息间,先吐出一声幽微柔软的叹息,却很快变作一叠声欢愉无比的媚叫,沉沦在男人胯下,母狗般被他抵在粉粉绿绿的合欢下,插弄着后穴。
以为自己大约安全的男人万没想到,就在众人视线之下,在他于谢摘后穴射精之后的一刹那,他的灵力阳气竟随着浊精一起汹涌溢出。众人眼看着他一瞬间脸色如灰,短短片刻人皮就干瘪下去,变成一副饿殍般的模样跌在地上,断了气。
谢摘软软地靠着树滑下来,伏在地上,两腿之间淫靡点点,漂亮的粉蕊被操弄得扩大了两倍,正好是先前男人阴茎的尺寸,此刻正一点点往外冒出白浊来。
这画面如此淫荡,剩下的男人却不约而同恐惧地向后退去。谢摘慢慢从地上撑起身体来,手臂一伸便拉住了一个男人的衣摆。男子又害怕又嫌恶地猛抬腿欲挣开他,可那一直柔弱无力的妖物忽然有了无穷的力气似的,一下拉倒了他,将他制在身下,那张鬼脸猛地挣到他眼前,男子吓得连声大叫,可衣摆已经被谢摘掀开,赤裸的半软下身敞露人前,谢摘两腿压在他两腿一旁,湿软的花穴已含住了男人的肉棒。
“我给过你们机会……”谢摘伏在他身上,淫液丝丝的温暖花穴轻轻贴着男人的肉棒前后摩擦,男人在恐惧中,居然还忍不住勃起了。谢摘轻笑一声,似是厌倦,也似怜悯:“你们为何不走?”
剩下的人眼见第三人在操弄谢摘之时就已脸色发青,身体打颤,两眼渐翻,话也说不出来,更是惧怕。他们足下都被牵绊住似的腾挪不动,他们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将谢摘收服,祭出的灵力却只平白做了谢摘的饵料,令他身体的光晕越发温软引人。
此时欲逃逃不开,欲斗又斗不过,几个人面面相觑,全都软了身体伏在地上求饶认错。谢摘却充耳不闻,只在那已经孱弱无比的男子身上起伏着身体,花穴贪婪无比地吞吃着男人的肉根。
直到一把长刀破空而来,猎猎闯入了这方既淫靡又可怖的空间。那把刀直插入土中的时刻,几人竟又平白可以走动了,他们慌忙退开,就见一个白衣黑发的少年从空隙里猛扑进来,一把抱着妖物,将他生生扑倒在地上,与命悬一线的同伴彻底分了开来。
谢摘甩开挡在身上的人,贪恋地去摸那气息奄奄的男子,他在一次次淫乐中越发离不开男人的身体,下身花穴张张合合,不断泌出一缕缕的淫液,发了河般的瘙痒花穴一刻也不能没有肉棒的填充。
少年看见他淫贱无比的样子,怒叫一声:“谢摘!”一记拳头不由分说,以十成十的力量砸了上来。谢摘被这一拳打得仰倒在地,少年很快又骑坐上来,一拳一拳重锤般敲在他心口。
“你给我醒醒!”
胸口的钝痛驱散了合欢花下腻人的情欲,谢摘视线渐明,眼帘之中,呈现出一张绝艳的少年面孔。
他眨一眨眼,一开口先呛出一口酸腥的血液来。
“咳咳咳……小、小存。”
谢摘坐起来,擦掉唇上的血。他看着怒意横生,眼中又湿润起来的少年,无奈道:“小存,唉……你怎么——这样都能认得出来?”
费存雪坐在他腿上,两人就如从前那样,臀腿相接,亲密无比地挨着,胸膛抵着胸膛。费存雪努力地绷住一张小脸,声线憋得像木人一般:“谁让你几十年都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累得我可以不认其他所有人,却不能认不得你。”
谢摘对着他毫不闪避的视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几乎以为自己在这一刻恢复了旧日的容貌。但一摸之下,他就知道他还是顶着那张丑陋至极、五官难辨的脸。
', ' ')('费存雪从他身上让开,站起身来,递给他一手:“起来,跟我走。”
谢摘没有动。他扫了一眼费存雪洁白的小手,那只手还如旧日,白皙广润,除了剑茧没有一个老茧。于是他笑了一笑,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如今行事……不能跟着你去那些名门正派的地方。”他缓一口气,视线终于偏到把那几人都捆在一起的高大男子身上,“你现在跟他一起?是他把你从谢家接走?”
费存雪沉默瞬息,避而不答,却道:“谢摘,是不是我出手不够重,所以你才醒不过来?”他冷声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活腻了,就想吸个千百人的阳精灵气,好让你爹早日死而复生是不是?”
谢摘微微一怔,却不接话。他不知费存雪从哪儿得知的这个秘密——谢远春封在剑中的魂魄,确实一直靠他以己身血气温养。他的打算,正是早日将血气全数渡给谢远春和费存雪,好叫费存雪再不受病痛之苦,谢远春也得以复生。至于他自己,爱人已死,仇也报了,再了却这两桩心愿之后,对这黑白颠倒,正邪难分的尘世,就无可留恋之处。
费存雪越说越气,怒道:“我若是谢远春,知道自己是因儿子采补了千百肮脏男人才活过来,活过来的第一时间我就一剑再抹了脖子!”
谢摘身躯微震。
费存雪见他并非无动于衷,勉强硬起的心立刻柔软如初,握着他的手殷殷道:“小摘哥哥,谢叔叔想要你做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这百年来,他若有知,一定以你为傲……你有没有想过,谢叔叔复生之日,若见到儿子遗世而去,这全然陌生的茫茫人世对他又有何意趣可言……今日这些男人卑鄙可憎,是死是活我才不管,只是他们绝不能以这等方式死在你手上,因为谢摘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因为你是我的小摘哥哥……”
谢摘没有说话,只是僵坐片刻,然后渐渐回握住他的手。
一边旁观的季泓嘿了一声:“腻够了没有,小祖宗?咱们该走了吧?”
这边气氛正旖旎,费存雪回头瞪他一眼,哼了一声。他看了看地上被捆坐一团的几个男人,不满地问:“这几个男人,难道这么捆捆就完事了?”
季泓从土中把那深入地缝的刀一把拔出,慢悠悠地将刀刃凑近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裤裆处。那男子吓得尿液直流,季泓啧啧两声,返身折下一枝花来,一掌捋下枝上所有叶片,但见他一抖腕,朵朵脆叶如刀,片片破空而去,再响起的便是一片齐声惨呼,地上这圈男人只在一瞬息间,被他去了势。
谢摘见他们亲密非同寻常,费存雪对季泓可称颐指气使,大抵猜到两人关系。季泓出手如此利落,多少安了他的心。
夜来,舒汲月与季泓闲坐下棋。
这两个前一阵也曾剑拔弩张过的男人如今竟十分安适地坐在一起。可见舒汲月的感情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多久便由浓转淡,成了过眼烟云。
他敲下一子,轻叹道:“谢摘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季泓对谢摘仍无好感,落一子后淡淡答:“那张脸要修复如初也不算太难,我看是他自己不愿意吧。”
舒汲月支着下巴摸索白玉棋子,轻笑一声:“我一直不解存雪看上他哪里,身板就那样,活儿也不好,如今连一张还算能入眼的脸也丢了,存雪却还爱腻在他身边。”
这回季泓倒是深表赞同,催舒汲月落下一子后,他似是随意问道:“你怎知谢摘活儿也不好?”
舒汲月略略一哽,便想起那日谢摘脚步虚浮地撞进他怀里的模样。他本有满心揶揄之情,想到当初的事,这些心情也就淡去了。那时谢摘纵有不好,也没什么大错。如若当初,他没有借出剪水镜给谢筝,他也许还过着那样安稳无忧的日子,与费存雪相濡以沫,与费闻若即若离。
“算了,不提了。”舒汲月道,“都是我欠他的。”
他却不知这话接得似是而非,大曲其意。季泓登时误解了这多情公子与谢摘还有过什么私密情事,笑了一声:“那么存雪要你照顾他,也算给你补偿的机会。”
舒汲月手中棋子从指间脱落,跳到棋盘上,打乱了一盘好棋:“什么叫要我照顾他?”
费存雪细细看着谢摘的脸。经他细心照料之后,谢摘的脸皮已经重新长好,再不需要遮着那张红膜,可惜这张脸上仍然有深深浅浅交错斑驳的红粉痕迹,像是被抹上了许多凝固的胭脂。
他凝视着这张不大熟悉的脸,不知怎么的,一开口兜出一句话来:“我知道父亲那时为什么总是偷看水无争了。”
谢摘坐在他身边,轻轻贴在他肩头的手微微一抖。
费存雪心中便酸楚起来:“因为水无争长得很像你,是不是?父亲其实见过你这张脸,是不是?”
谢摘经不住他的追问,低声回答他:“那时你还未出生。”
费存雪在他面前,格外爱哭,到此时已心口酸痛,眼中含泪。他把脸埋进谢摘的胸膛,紧紧拥住谢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分明就不爱我……你逼得我……又是爱你,又是恨你
', ' ')(';又感激你,却又怨你……”
谢摘感到前襟被泪水迅速地打湿了。
他的心也猛地一抖,却不像费存雪那样又酸又痛。
他只觉得一颗心都空落落的。
这暗无天日的两年就像二十年一样漫长,连费闻的死都不再如刀般切割他的心脏。
一切爱恨都渺远,只剩下他孑然一身。
“小存。”他拥着存雪的肩背,温柔地轻轻拍抚着那个依旧至情至性的少年,“……都已经过去了。”
次日,天光熹微,渡口舟头。
季泓解开船绳,小舟在海浪中逐流而下。朝阳的暖光在蔚蓝的海面上粼粼铺开,如千万细细碎碎的红玉。
费存雪站在舟头,早晨的风席卷他纤弱的身体,将他的衣袂衣摆打得猎猎作响。
季泓从后头拥住他,将他纳入自己温暖的怀抱里。
费存雪微微一僵,却也没甩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季泓笑道:“这段日子,我对你也是言听计从,令出必随,连鹤愁山都丢下了,抱一抱总不过分吧?”
费存雪皱皱鼻子:“强取豪夺,死缠烂打。”
“啊,你的小摘哥哥当然是君子行径,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季泓说,“你回去找他呀?”
费存雪不高兴地在他脚上狠狠一踩:“闭嘴!”
季泓哈哈一笑,两手握着他细小的腰肢把他像小孩儿一样抱举起来:“哎你知不知道,你发怒的样子,真是可爱至极。”
“放我下来!”费存雪两脚离地,心里发慌,但两眼一抬,面前朝阳温暖,海面辽阔,不觉又为之一怔。
季泓牢牢地托举着他,从侧面注视少年漂亮精致的面孔。他多年恶意横生的心中,此刻已被一股陌生的柔情填满。
他忽然问:“你为什么带谢摘去见舒汲月?”
费存雪眨了眨眼睛,说到此处不由高兴起来:“当然因为舒汲月是谢筝的心上人啊。你想以后谢筝若见到舒汲月,发现心上人却对小摘哥哥照顾有加,岂不是呕得要死?”
季泓笑了一声:“又不说实话。”
费存雪问:“那你说为什么?”
季泓道:“舒汲月大概是你难得的‘熟人’之一吧。你怕留在谢摘身边,等你发病之时,他总有一天会为了你再出去鬼混,想躲得远远的,又怕他再落入敌手。舒汲月既算是你朋友,又是世家出身,有他做依仗,你才放心,是不是?”
费存雪嘴一撇,不吱声了。
季泓已经托了他好一刻,双臂却依然稳健平衡。他贴在存雪耳边,轻声问:“如果有一天,你病得难受了,我带你回去找谢摘好不好?”
费存雪缩了一缩,似是让他温暖的吐息触到耳际敏感之处:“才不要。”
他道:“我不想谢摘为我一次一次勉强支撑。人生修短有常,别人如此,我也如此……没有什么看不开的。”
他望着漫无边际的海面,依进季泓温暖的怀抱里:“生年若短,但求尽兴。”
他们一同望着远方的朝阳。朝阳已脱离了海平线,温柔的暖光千万里长,在海面上跌宕延伸,那是他们的前路。
从今日起,一切又将是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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