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团队的功劳?还有谁不知道这张专辑的歌都是他自己写的吗?
什么叫还算满意的答卷?这都破纪录了他还不满意,什么才能让他满意?
应付记者提问的时候这么说就算了,在这里还这么说,他什么意思?想表达什么?
如果这人真的是他的……谢当归不敢再想下去,万一是他想错了呢?只是过去被他刻意忽视的细节,这会儿又排着队一个个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想无视都办不到,如鲠在喉。
“这段时间应该很累吧?来的时候看你直接在车上睡着了。”
“还好,也不是特别累,都习惯了。”
江远帆心里美滋滋的,如吃了蜜一样甜,这可是他男朋友第一次在现实里关心他。
可惜谢当归却不这么想。
这江远帆,简直浑身上下全都是槽点。
习惯了?
这人是觉得他没经历过这种强度的工作,还是想跟他炫耀他接的活儿多?看不起谁呢?
“我之前忙的时候就特别怀念在家里瘫着一动不动的时光,你怎么想的,这么忙还要来录制这种类型的节目?”谢当归顺着刚才的话题自然地往下问。
可就是这一句话,把刚感受到一丝温暖的江远帆从男朋友关心的余味中拉了回来。
他对男朋友接下来的安排的信息全是从他那里得到的,虽然他说的时候可能没注意,但保不准事后再想起来。
而且就这个问题来看,他怕是已经产生怀疑了。在他俩关系变好之前,还得打消他这样的念头。
“其实这节目录制上一期的时候我就想参加,那会儿天还不热,说是要去海边体验渔人的生活。像我这样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就特别想要亲自感受一次。不过那个时候我正在录制《歌手》,排不开档期,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这次虽然赶了点,总算还是腾出时间过来了。”
谢当归在脑子里把江远帆的话反复过了两遍,并没能发现什么问题来。无论是逻辑还是什么都接近完美,没有任何破绽。
这试探也是谢当归临时起意,对方成功应对后,他一下子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场面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殊不知江远帆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这一关应该是过了。
在从谢当归口中知道这个节目之前,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综艺。这段时间他都不知道忙成什么样了,哪还有时间去了解之前几期的情况?
这节目上一季在海边录制还是在车上时听那几位老师说的,就直接拿来用了。
这柴砍得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但砍是一方面,背回去才是重头戏。
谢当归在边上找了两根树藤,把细长的柴捆了起来。粗大的枯树就当场劈开,砍成几截,塞进他们带来的背篓里。
“我来背这个吧。”
江远帆想去拿谢当归捆好的那些柴,光是用眼睛看就知道那一捆比他这背篓重得多。谢当归本来就瘦,这会儿站在那捆柴边上,看着人还没柴粗。
“不用,我来就行。”
谢当归把柴背了起来,江远帆抓空,脚没落稳,差点滑倒在地,被谢当归抓住手腕扶了一下,但他站稳后就马上挣开了。
“不好意思。”
江远帆的眼睛藏在了留海下,看不出情绪。
从表面上来看,他似乎是不喜欢这样的身体触碰。但谢当归扶他的时候分明在他手掌上看到了几个大水泡,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滋味。
是了,中午胡乱砍了一通还带了这么多柴回去,下午又收了几个小时的水稻,这会儿还逞能来跟他一块儿砍柴,这细皮嫩肉的手不起泡才见鬼。
“没事。”
谢当归动了动肩上的藤蔓,把衣服折起来,再将藤蔓拉到衣服折起的部分上,这样粗糙的藤蔓就不会一直磨着他的肩。要是就这么背回去,就算不磨破皮,也会像江远帆一样起一排子泡。
此外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他是瘦了点,但常年练舞,身上的力气是不小的,只是长身体的步伐还没停下,让他怎么吃都胖不起来。
下山时,谢当归的脚步顿了一下,道:“我看这边多枞树,虽然没下雨,明天上山的时候倒是可以来找找看有没有枞树菌。”
“枞树菌?”
对于江远帆来说,无论是枞树还是枞树菌,都是陌生的,听都没听说过。
“反正是好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夏日的天黑得慢,他们五点多出门,到现在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还亮堂着,回到院子的时候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我们回来了!”
“哟,我们的大功臣砍回来这么多柴呢?任老师还在炒菜,你们先休息一下,过会儿就能吃了。”
王启昌从厨房里钻了出来,任冬还在里边炒菜,两位女士一个在用烂菜叶子喂鹅和鸡,另一个在收拾水池边的狼藉。
他们收回来的稻子已经全部脱完粒,被晒在了院子里。
“我去上个厕所。”谢当归朝屋后的厕所走去。
院子是租来的,但厕所是节目组在录制之前花钱新建的。比较简陋,跟浴室在一起,不过有热水器。
不然就算是出身农村的谢当归,要回到完完全全的农村生活可能都不能习惯。不说洗澡问题,光是那常和猪圈连在一块儿的厕所,就够让人难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