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心无旁骛地做起了题。
这边向空山熬夜的黑眼圈还没消呢,转头就又收到虞叶好的第二套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虞叶好已经显示不在线的聊天界面,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半晌才回复:[这么多,我哪儿做得完呢?]
话虽如此,身体倒是很诚实,他将图片保存下来,打印导出,和虞叶好发给他的第一张卷子放在一起,两张纸摞着,看上去还有些单薄,但是照虞叶好这个样子,是真当成一件大事在做,恐怕以后还能攒下不少,实在是个好大的人情;他斟酌着,望着卷子,又开始蠢蠢欲动地、想要再回礼些什么。
要回,却不能以向空山的身份去回,毕竟三天两头送东西的,就算虞叶好再笨,也肯定会觉得不对劲。况且以对方的成绩,也实在不太需要自己再去费心力帮助或是提点些什么;他想了半天,没什么头绪,干脆切下朱青青的号,登上自己的大号,没过脑子地去敲柯文曜的窗口:
[柯儿,问你个事。]
柯文曜还寻思白天从他山哥兜里掏出来那张纸条呢,真是瞌睡就有人给递枕头,他回道:[这不巧了吗,我也有事,你先说。]
向空山不跟他客气:[我问你,要是你喜欢的人给你送礼物了,应该怎么回礼啊?]
柯文曜:[……]
他脑袋一懵,手边放着的好大一个苹果滚到地上,在木地板上砸出叮铃咣啷一阵响,但现下却顾不得这个;手机屏幕被好一阵乱敲,柯文曜回得很快,震撼劲儿几乎要冲破屏幕:[你说啥玩意儿?]
向空山盯着手机屏幕,突然有点后悔了:他跟这看片都只会看郭德纲的棒槌说个什么劲呢?
还平白无故把自己老底给全揭了。
[算了。]
他敲下两个字,没顾柯文曜在那边发来的近乎鬼哭狼嚎的一串语音,转头下楼切了个水果,还精致地把皮削下来两块摆了个盘,端着就去了向清竹房间。
向清竹背对着他坐在桌前,不知道在鬼鬼祟祟做些什么,反正他一进门,就立刻心虚地挺了挺腰;但今天向空山有求于人,于是便没戳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坐在她床边儿,将果盘往前一推,没话找话地给他妹递台阶下:“做作业呢?”
向清竹看着作业本点头:“嗯嗯嗯。”
“哦,那挺好的。”
“……”
向空山开了个头,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双手撑着膝盖,身子朝前倾,想努力制造一些温馨气氛:“拿来我看看,学得怎么样。”
于是向清竹满满当当的作业本就这么转移到她哥手里了,并且眼睁睁看着在统共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他哥原本还带点慈祥的表情一寸寸崩裂,眉头几乎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到最后,好像实在没忍住,“啪”地一声合上了她的作业本。
看上去好像是想骂人,但是张了张嘴,又憋回去了。
没有一个家长能笑着从不争气孩子的作业本里笑着走出来,即便是全市第一也不行。
向清竹仔细端详着她哥的脸色,好担心今晚对方被活活憋死,还自以为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哥,你要不还是骂吧,我怕你憋出结石。”
“……”
“我骂什么骂!”向空山眉毛倒竖,跟关公似的,“我骂你有用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都初三了向清竹,能不能上点心!”
向清竹悻悻地低着头,不敢吭声,又过一会儿,突然觉得对面安静下来,她抬头,正碰上向空山五颜六色的一张脸,一会儿笑一会儿撇嘴的,看着好吓人,感觉像真疯了。
这可把向小妹给吓坏了,跳起来就给他顺气儿,“哥,别生气别生气,我真知道错了我肯定好好学习!”
她哪能想到,向空山今天进这个门是有事求她,结果在这儿干坐了半天,该说的没说,反倒莫名其妙检查了作业,还把未来狗头军师给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根本拉不下脸再讲其他;好不容易一咬牙一闭眼准备豁出去了吧,刚费劲巴拉地准备调整个表情,他妹一巴掌拍下来,差点直接去见上帝。
小山哥十足郁闷,他把向清竹的手给抖掉,清了清嗓:“你先坐好。”
向清竹腿一抖,默默坐下了。
“哥有事儿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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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空山一般不称哥,这么说话肯定就是要求人,向清竹看着他,腿也不抖了,就是人有点崩溃:“你早说你有事啊,我还以为、还以为——”
“什么?”
“没什么。”向清竹没说,反而转移了话题,得得瑟瑟地从果盘里捻起来一块火龙果吃,“说吧,您的追爱之路哪儿又坎坷了。”
向空山多厚的脸皮啊,现在竟叫他妹一句话给说得有点害臊,“坎坷个屁,我就是随便问一下。”
“……就是,现在小男孩,都能喜欢些什么啊?”
向清竹吧唧吧唧吃苹果,闻言,很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眼神,“那得分人了,但是我觉得如果是朱青青送,好好哥肯定什么都喜欢。”
“这不废话么,我问你不如不问!”
向空山多少有点被踩到痛脚了,觉得跟个初三的学生聊这么些有的没的简直脑壳有包,他站起来,还过河拆桥地把吃了一半的果盘端走,“算了,学你的习去。”
“等会儿!”向清竹喊他,“你突然要送礼物干嘛,好好哥给你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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