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乾拉开后排车门钻进去,没好气儿的说:问她,我不知道。
张启故意似的,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是什么,继续说:问了,可是她不说啊,还着急的赶我走,好像我影响了她们二人世界似的。
你丫能不能闭嘴?在他妈碎嘴就从我车上滚下去。杨乾怒气冲天的吼着。
张启倒是完全没所谓,似笑非笑的揉了揉鼻子,看着司机时却是满脸戾气:出去之后敢多嘴,爷剪了你的舌头。
司机忙点头:知道知道,七少放心,乾少放心。
杨乾拥了拥外套,斜歪在后座上闭目浅眠。是啊,他也想知道,她怎么还和简余墨在一起,难道她对他的感qíng就那么深吗?明知掉他背叛了她,甚至和别人连孩子都有了,她也可以因为爱而原谅他所有错,继续和他在一起。她的爱qíng,还真是伟大。
后天爬野长城去吧?
杨乾似睡非睡,轻轻应了一声:嗯。
张启说:得了,那我就算你一个,让我开动聪明的脑袋瓜想想都叫谁。不如,让沈乔带着简余墨也来吧,你说咱们和沈乔也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她的男朋友咱们是不是得正式见一面啊?
随便。
张启双目放着得意的jīng光: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沈乔在浴缸里泡了许久,水已经从热变温,甚至变凉,她才从浴缸爬出来。脖子里围着大毛巾从浴室出来,恰巧看到上楼的沈瑜。
沈瑜喊住往卧室走的沈乔:刚刚老七打电话,约着后天去爬野长城,你去不去?
不去。沈乔想都没想的拒绝。
沈瑜说:那我就替你回了?
嗯。
沈乔关上房门,在梳妆台前坐下,左手边是个jīng致的首饰盒。沈乔犹豫了一会儿,缓缓打开首饰盒,从暗格中小心取出一只耳饰,晶莹剔透的紫水晶,独一无二。世界上有些东西的确是独一无二,但是那并不代表独一无二的东西必须属于我们。当别人拥有时,就要学着放弃。
沈乔拿起耳饰,转身走出房间,风风火火的冲入洗手间,毫无犹豫的把耳饰扔进马桶里。可是当她的手放在冲水开关上时,却犹豫了。
它孤零零的飘在水面上,只要她轻轻一按,它就会从此万劫不复再无重见太阳之日。他们都是一样的,是孤单的那一个,凑不成一对的耳饰,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是多余的。
是多余的
沈乔咬着唇,视线越来越模糊,耳饰仿佛越来越远,慢慢消失
最终,沈乔腿一软,跌坐在马桶边,双臂抱着腿大声哭了起来。是她先放弃的,能怨得了谁?是她忘记在最美的时光去好好爱他,又能怨得了谁?是她让幸福从指间溜走的,今时今日的一切,都不过是她自作自受,活该她不幸福。
可是为什么,她会如此难过?会止不住的哭泣?那么心痛,为什么?
沈瑜发现浴室的门是反锁着的,依稀听到了哭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沈瑜不禁皱起眉。
顾华兰亲自给儿女们送汤,可是却发现沈瑜杵在浴室门外。顾华兰不解的问:在这gān什么?
沈瑜瞥了一眼门板:我们俩打赌,我输了,得给她站岗。
顾华兰不禁皱眉,无奈的摇头,把托盘放在二楼客厅,嘱咐道:待会儿站完岗记得把汤喝了。
保证完成任务!
顾华兰被沈瑜逗笑,无奈的摇着头下楼,可是走了两步又停住,我怎么好像听见,哭的声音?
沈瑜冲着沈乔的房间扬了扬下巴:她的电脑里放着苦qíng剧,恨不得整集整集的哭,她还看的特上瘾,真是邪了门了!
☆、(二十二)刺激和报复
沈瑜开始哐哐凿门,冲着门板喊:你还有完没完了?再不出来我可撞门了啊!
片刻后,洗手间门从里面打开一条fèng,沈瑜轻轻推开,勾着头看到沈乔站在洗手台前,水龙头开着,哗哗的流水声传来。沈瑜走过去,眯起眼睛问:你这是gān嘛呢?
沈乔拿着刷子,对着水龙头,小心翼翼清洗着刚刚从马桶里捞出来的耳饰。她说:耳坠掉马桶里了,捞出来刷刷。
那是什么?沈瑜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分。
沈乔顺着他的眼神,看到自己手中的小刷子,无所谓的说:牙刷。
沈瑜不死心,咬牙切齿的问:谁的?
沈乔蹙眉想了一会儿说:好像是你的。不过你放心,用完会还给你的。
沈瑜:
沈乔拿起洗gān净的耳饰控水,牙刷在水龙头下随便冲了冲,便再度放回沈瑜的牙杯里,接着便转身走出洗手间。
沈瑜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一切的发生,他已经气的完全说不出话来,甚至忘了要拦住沈乔好好教训她一顿。沈瑜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心qíng,抓起牙杯扔进垃圾桶里,但是不解气,连带着沈乔的也一起扔了!
清晨,冬日暖暖的阳光懒洋洋的洒进窗棂。沈乔还在睡,放在chuáng头的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沈乔费力的够着手机,根本没有看是谁便摁下了免提。
电话彼端的人咋呼道:听沈瑜说,你不去爬长城了?
沈乔迷迷糊糊中应了一声。
张启问:为什么?
沈乔喃喃:累。
别啊,gān什么不累啊?
沈乔揉了揉耳朵,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你们去吧,也不差我一个,祝你们玩的开心。
我都跟大家说了你要来,你忽然不来多扫兴啊。
沈乔呲鼻笑:七少爷,您知道扫兴怎么写吗?
你不会是不敢见老杨吧?
沈乔忽然清醒了不少,故作平静的说:我怎么那么闲呐我。
你不觉得对唉算了。张启本想说你不觉得对不起他,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要多这个嘴了。
最后,张启这枚说客以任务失败告终。沈乔缩回被窝里继续睡觉,但是瞌睡劲已经散了大半。不多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沈乔双眼圆睁直勾勾的屏幕,良久才缓缓接通,有事儿吗?
张启说刚刚忘了通知你,让我再来嘱咐你一声。
什么?
来的时候带着简余墨一起。
沈乔几度张了张嘴吧,最终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杨乾隔着听筒低笑:怎么了?一提到他就傻了?
沈乔咽了咽口水:我没说要去啊。
杨乾像是根本不在乎她的答案一样自顾自的继续说:他说你要来,记着别忘了,人多热闹,挂了。
喂喂沈乔无力的看着只剩下忙音的电话,哭都哭不出来。
沈瑜已经发动了汽车,沈乔忽然拉开门钻进去。沈瑜偏头看着她,不解的问:你不是说,不去吗?
沈乔扣上安全带,咧嘴笑着:出门转转,顺便买一打牙刷回来,屯起来慢慢用。
沈瑜:
天气gān冷,虽然艳阳高照,依旧寒风刺骨。沈乔知道自己不应该理会杨乾的挑衅,躺在家里看电视才是上上之选,更何况医生刚刚jiāo代说她不能走太多路,虽然她的脚现在已经恢复无恙。但是,她还是鬼使神差的来了。
他们约好在箭扣长城脚下见。除了沈乔和沈瑜,还有周先生和周太太,杨乾和盛夏,张启还有他们的好兄弟梁韶宇。
大家都穿着厚厚的冲锋衣,沈乔和秦念极其有默契的一人带了一个口罩。两人对视一眼,嘻嘻笑了起来。
我也应该带着口罩来的,待会儿走起来空气又gān又冷,肯定特别不舒服。盛夏拉着杨乾说。她额头的伤隐藏在刘海后面,不细看已经不太能看出来。
杨乾笑了笑,体贴的帮她把掖在衣领里的头发拿出来。回头冲秦念问:还有口罩吗?
实在不好意思,只有一个,我都用过了,再借给盛夏不合适。秦念怪声怪气的说,眼神狠狠瞪着杨乾。
杨乾看向沈乔。秦念拉着沈乔的手,紧握着,沈乔回握她,对着杨乾微微摇头。
张启看只有沈乔自己,便蹭过去,嚷嚷着不乐意:不是专门通知你带简余墨一起吗?你怎么还是把人家给撇下了?
沈乔随意的说:他忙,没空。
那待会儿回去,喊着他一起吃饭。
沈乔瞥开目光,看着远方山峦,待会儿再说吧。
秦念一脚踹张启身上,他嗷叫着跑开。
沈瑜和张启打头阵,两对qíng侣在中间,沈乔和梁韶宇收尾。起初还好,走路没什么异常,但是爬到一半就不行了,沈乔开始觉得左脚酸疼,抬脚很费劲,只能被迫放慢速度。
沈乔偏头对着梁韶宇笑,白色哈气模糊了彼此的面容,她说:要不小宇你先走吧,我这几天在家吃太多体力跟不上。
梁韶宇无所谓的说:没事儿,反正是玩儿,慢就慢点儿吧。
沈乔不好意思的笑着点点头。他们和其他人距离拉的越来越远,沈乔专注于走路,努力不露出异样。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呢?真是病的不轻。
梁韶宇终于还是感觉出了什么,拉住沈乔的胳膊,低头仔细打量着她: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乔摇头,没有啊。
梁韶宇盯着沈乔额头涔出的细密汗珠,低声问:怎么出这么多汗?
沈乔配合的拉开外套拉链,扯开围脖,穿太厚,有点儿热。
这时,张启从上面跑下来,一看到两个人就开始说:你们俩这速度行不行啊?怎么回事儿,过年没吃饭啊?
梁韶宇嚷回去:你意见怎么那么多?
张启苦口婆心的说:我这也是为了大伙的进度啊,争取一上午完事儿,中午咱们吃大闸蟹去,地方我都定好了。
沈乔挥手说:你们先走吧,别管我。
张启上上下下打量着沈乔,眉头皱起一脸好奇的问:你不会是,也怀孕了吧?
沈乔愣了两秒,随手捡起一块板砖,就要拍他脑门。张启赶紧小心求饶道歉,才免了被开瓢的惨重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