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8)(2 / 2)

尹秋豁然开朗。

她昨夜还推测过有关送信人的种种,眼下既然得知是阿芙的手笔,那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这姑娘轻功绝佳,要掩人耳目闯进她房里留张纸条那是小事一桩,至于胆量,她就更不缺了。

尹秋把茶杯捏在手里轻轻转着,正要回答阿芙的话,却听阿芙又语调不善地问道:你不去小竹林也就罢了,大不了我再跑一趟,亲自来找你,可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昨天晚上是睡在茅房了吗?你怎么不在房里待着!

尹秋听她这口气就知道她还在为前一日的事与她置气,便微笑道:你好歹也署个名,再是行事不够谨慎的人,见到你那纸条也不会贸然前往,更何况还约在三更半夜,还是城外小竹林那样的地方。

明明就是你疑心病重!阿芙反驳道,要换成是你约我,我肯定会去的!

那你好胆量,尹秋说,我不行,我贪生怕死,唯恐有人要害我,让你见笑了。

听出她话里带着嘲弄,阿芙又是一声低哼:那你今晚再去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

尹秋看着她:有什么事不能这时候说?

那当然是因为见不得人啊!阿芙匀了个白眼给她,你不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吗?你们云华宫里的紫薇教奸细抓都抓不完,谁知道这地方是不是绝对安全?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尹秋眸光沉静,透着明显的量,你多少透个底,叫我心里有数,否则我不会去的。

阿芙一脸无语问苍天的表情: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疑啊?都跟你说了这地方不适合谈话,跟你交流真费劲!

非常时期,你多担待,尹秋说,没人想多疑,我有我的顾虑,你要说便说,实在不想说就算了。

阿芙只得没好气道:唉行行行她说着,越过桌角凑到了尹秋耳边,用气音说,你不是想见你娘吗?今晚去小竹林,我让你见见她。

尹秋斜眸看了她一眼,稳如泰山道:果真?

骗你干什么?见她质疑自己,阿芙小脾气又上来了,怎么老不信我说的话啊!

你前一日还说不知我娘身在何处,尹秋审视着她,现下又知道了?

阿芙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抓狂道:我那天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后来又知道了!你真烦死我了!

尹秋由着她发脾气,也不恼:可你之前还说过,我得等到大会当日才能见到我娘,怎么这个也变卦了?

阿芙气得嘴都歪了:那不是你那天一直问问问,还因此对我动手了吗!你想早点见就早点见喽!别不识抬举了,我都快被你烦死了!真搞不懂师姐怎么会把这种人当朋友!

一如那一日,尹秋依旧在观察阿芙的神情,但也依旧没发现她有说谎的迹象。尹秋思忖片刻,说道:好,今晚寅时,我会去小竹林找你。

啰嗦!阿芙骂骂咧咧地行到窗边,推开窗门爬了上去,那你可不要失约啊!错过这次机会,你不一定能见到你娘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言毕,她便不顾尹秋还有何反应,嗖一下便跃了出去。

仿佛和尹秋多待一下就能要了她的命似的。

第114章

满江雪在桥上站了许久。

碧波荡漾,水声清泠,护城河宛如一道碧绿绸带,将整个魏城环绕其中。晴空之上是冬日少见的洁白浮云,几只灰鹭在那云下俯冲而来,落在河水边的堤坝上,两岸垂柳的倒影映在水面,浮了满目枯枝败叶,也浮着满江雪久立不动的雪白身影。

桥那头迎面走来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香气顺着清风蔓延开来,白灵闻着味儿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冲那小贩喊道:老人家,您这里头卖的什么吃食?

那小贩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伯,瞧着精神十足,体魄康健,闻言便大踏步行过来,回道:馄饨!鲜香味美的馄饨,八个铜板一碗,姑娘要不?

要要要!白灵出门出得早,没来得及吃早饭,她将铜板摸出来,顺口问道,师叔要吃吗?

满江雪没回话。

她像是根本没听见,低垂的目光透着显露无疑的思量,半点反应也无。

自从离开城西的宅子后,两人路过此地便停了下来,满江雪一直站在这桥上看风景,也不说话。白灵起初还以为她是见这地方景致不错,所以想多看两眼,可没想到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都快到晌午了,满江雪也始终一语不发地站着,她甚至连动也没动过。

白灵不敢问她到底是在思索什么,也不好搅扰了去,只能百无聊赖地立在一边静候着,她饿得嘴里酸水直冒,可满江雪都没吃饭,她哪里好意思在旁边吃独食?

嗯算了罢,白灵想着,又将铜板收了回去,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了?那老伯游走街巷叫卖多年,早已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见状便看向满江雪道,我说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吃了饭再想也不迟嘛,这小姑娘都饿得脸色发白了,不吃饭哪能行?

白灵一愣,急忙将食指竖在唇间,嘘了一声,示意这老伯不要打扰满江雪,却听满江雪终于开口道:你吃罢,我不吃。

白灵看了她一眼,乖乖应了声好,也没多劝,她喜滋滋地端着馄饨靠着桥栏蹲下来,风卷残云般地将一碗馄饨很快消灭干净,那老伯等她吃完收了碗,便又挑着担子从石桥另一头走了。

正午的日光倾洒下来,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白灵这一碗馄饨吃得很舒坦,她看了眼天色,忍不住提醒道:师叔,这都已经午时了,梦堂主是大清早派人来请的您,耽搁这么久不去,怕是不妥罢?

满江雪抬头朝高空看了一眼,那里的暖阳被浅薄的云层遮挡着,渗透下来的日光并不刺眼,十分柔和。

再等等。满江雪说。

白灵不露声色地打量了满江雪片刻,见她今日格外沉闷,像是有什么心事,想了想便问道:师叔这样子肯定是遇到什么难题,或是棘手的麻烦了,弟子虽然才疏学浅,但入宫这几年也算磨练了不少,师叔有事不妨和我说说,所谓旁观者清嘛,说不定我能给师叔出出主意呢?

麻烦?满江雪似乎被白灵这话给打动了,她默然一阵,呢喃一般地说:倒确实是个麻烦

听她此言,白灵愈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麻烦?我还从未见过师叔这般困扰的模样。

满江雪顿了顿,似是要回答,可她嘴唇噙动两下,却依旧保持了沉默。

几只灰鹭展翅高飞,环绕在护城河畔,落了几片鸟羽在水面,满江雪看着那鸟羽,眼前浮现的,却是尹秋将双唇擦过她手背以及昨天夜里的画面。

也许是她昨晚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也说了不该说的话,尹秋明显被她的情绪影响到了,一整晚都缩在床榻另一侧,连动也不敢动。

她直觉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无法确认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直挺挺躺了大半夜,期间无数次想过要安抚尹秋,可又不知该从何做起,好在尹秋夜半时分终是睡着了,她自己却是彻夜未眠。

师叔不就是师叔么,还能是谁?

心里头始终惦记着尹秋的这句话,满江雪翻来覆去地想,却也搞不懂自己为何纠结于这个。

不然呢?除了师叔,她还能是谁?

难道她还想成为尹秋眼里除了师叔以外的存在?

但那又怎么可能?

麻烦,真是不小的麻烦。

且还是她一个人的麻烦。

师叔?白灵在一侧没等到满江雪的回应,不由再次唤了她一声。

满江雪面上不显山不显水,心里却是暗暗叹了口气,她若无其事地转了身,说: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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