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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李睛,是我的大学同学。
这么掰着手指头一算,时间过得还真快啊——大二在一起,度过紧张的大三大四,再一起毕业,在同一个城市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五年的时间,两个人都几乎把自己与对方融为一体。
直到两年前,那个沉闷的夜晚……
天快黑了,落地窗像划出了一幅巨大的画像,画面上宝蓝色的天空际连着地平线,再往下,绵延的城市像一个个黑色的方块,闪烁着梨白色的光,一切好像都安静着。
画面一点一点地变暗,不可抗力的样子。
陈憬佰赤裸着上身,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床上凝望着这幅画。
门把手一转,房门打开了一个口子,但预想中的刺眼灯光并没有出现,陈憬佰目光望去,稀薄的光线穿过落地窗落在门口,落在李睛的脸上,以及他身后的无尽黑暗。
陈憬佰没问他为什么不开灯,就像李睛也从不问陈憬佰“为什么”一样,他总有自己的答案,对方不说,他就不会问,对方说了,他也就只是笑笑。
这是他的报复,但这也是他陈憬佰应受的,是他陈憬佰辜负了他,他想。
李睛关上门赤足走了进来,脚步声轻得听不见。
李睛把音响打开,循环播放着AmyWinehouse的《Valerie》,一首蓝调爵士风格的歌。
在国内很小众。
李睛总是这样,有着他自己的小世界。
天空很适时地完全暗了下去,把自己的心虚藏得很好,陈憬佰这么想着,却不小心对上李睛的眼,看着那双眼,却像看着一片波澜不惊的黑色海洋。
陈憬佰心悸了一下。
李睛上了床,却发现陈憬佰没动静,于是自己慢慢褪去衣物。
陈憬佰盯着李睛的脸,这张脸他看过无数次,这张脸他吻过无数次。只是这张永远安静的脸,在听到自己说“我爸妈不接受,他们要我回去结婚”的时候,一切设好的防护都像沙塔一样轰然粉碎崩塌。
他从未见过情绪如此失控的李睛,而此时仿佛一如往常一般安静的李睛,却也令他感到害怕。
他伸手摸了上去,又把李睛压在身下,用唇舌攻击李睛最为敏感的乳首。
听着李睛无法压抑的咛哝,陈憬佰终于感到些许报复回来的快感,于是舌尖绕着那粉色的乳粒打着圈儿,又不时用牙齿厮磨着乳头,让李睛忍不住抓紧了床单。
陈憬佰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李睛的龟头已经因为动情而分泌出了透明的前列腺液,他伸出手指刮去,这也引起了李睛的一阵颤动。
就着前列腺液的润滑效果,陈憬佰的手指在李睛的后穴挑逗着,指腹摩挲着穴口,却迟迟没有进入,于是指腹感受到了对方因情欲而不断蠕动的肌肉。
陈憬佰拿出润滑油抹在手上,一根两根手指地扩张着,唇舌也转移了战场,啃咬着身下人的脖颈和锁骨。
“Valerie,Valerie……”音响里传出Amy一声一声的呼唤,她磁性微沙的音色和蓝调爵士简直绝配,每一声呼唤仿若无意的吟唱,又仿佛抱着希望地无望等待。
陈憬佰没有像以往一样狠狠地啃噬,他不能再自豪地留下自己的印记了。
只是这种隔靴搔痒般的吻,反而更让人产生喷薄的欲望。
李睛几乎是扯着陈憬佰的头发到面前,对着陈憬佰湿润的唇闭着眼吻了上去,舌尖熟练地撬开牙关钻了进去,舔了舔对方的舌尖,然后猛然卷住,不停的吮吸。
两人都各自往反方向侧着头,以至于舌头都可以更深入地进入对方的口腔,两条舌头像是在打架一样,互相拉扯着牵制着角力着。
陈憬佰吻着,手指从李睛濡湿的后穴里退了出来,给自己脱去裤子,露出那根昂首挺胸的硕大肉棒。
天气闷热得很,李睛的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陈憬佰看着李睛的眼睛,心里忍不住软成一片,伸手撩过李睛的额发。
“……”
两人到现在还没再说过话。
今天真是太热了,陈憬佰想。
这么一会儿,陈憬佰的身上已经一层汗了,都能看到腹肌的线条里微亮的汗液,发根也濡湿,显得有些耷拉。
陈憬佰忽然想起从前在学校的时光,打完篮球以后,李睛很喜欢蹭过来抱着自己闻,也不嫌弃自己一身汗,还说超级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陈憬佰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也就依着他了。
李睛几乎是处处都依着他,他知道自己以前年轻气盛,冲撞得很,是安静的李睛慢慢改变了他。
Amy的歌声还在耳边缭绕。
紫红色的龟头抵在了穴口,慢慢地插了进去,撑得穴口胀了起来,陈憬佰听见李睛发出了一声低吟——陈憬佰小幅度地抽插起来,每一次抽插都不知不觉地、一点一点地往肉穴更深处侵袭。
“啊……”当陈憬佰硕大的龟头剐蹭到某处时,李睛不可遏制地叫出了声。
', ' ')('如每次交合一样,陈憬佰找着角度仗着自己的上翘大屌,每一下都顶到李睛的敏感点,每一下李睛都会忍不住嗯嗯啊啊地叫出声来。
剧烈的运动让两个人大汗淋漓,口水交换,汗液也混在一起,一如两个人五年不分你我的相恋。
陈憬佰抽空脑子里的想法,眼里只是李睛赤裸的肉体,躺在床上,两腿张开,迎合着自己一下又一下地撞击,自己也越来越兴奋。
这就是“和喜欢的人做爱,才是真正的做爱”吧,陈憬佰想。
低下头吻住李睛,然后在一阵快速地抽插之后,把精液都射在了包裹着自己肉棒的小穴里。
陈憬佰放开李睛,躺在一边回神,李睛擦了擦额角,关掉音响,起身去洗浴了,回来时,换陈憬佰进去洗。
只是还没等他洗完,他就听见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陈憬佰的心紧了紧,等出来后,发现李睛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收拾好带走了。
“哗哗哗——”
窸窸窣窣的雨声把陈憬佰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应该去给他送把伞的,他想,但他知道,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从李睛关上门的那一刻起,陈憬佰就明白,他们俩之间五年以来的种种,种种喜乐也好,重重苦难也罢,都在那一声沉重的关门声结束了。
他不能再推开门追上去送伞,再见面时……不会再见了,陈憬佰知道,他会躲起来,永远不会再见自己。
他从来都把话藏在心里,他不肯说,但是他一定会恨着自己,在他的世界里恨着自己,他想。
雨下得真大啊。
豆大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个不停,透过落地窗打湿了地板,汇聚成水流落在陈憬佰脚下,冰冷刺骨。
陈憬佰喝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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