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拭了把脸上的汗,若不经意说:“他长得太凶了,我看着害怕……”
胖丫点头,“嘿嘿”笑了两声:“我就喜欢他那种瞧不上人的矜傲感觉,这样的,玩起……在一起多有意思……”搀着她的胳膊,“你说我给他多少银子,能打动他还俗跟我啊……”
胖丫家里是做生意的,她是独女,平日好男色,爱逛小倌馆,被父母送来带发修行,希望她“改邪归正”。
李允宁没想到她居然打起云奕的主意,嗓子里像塞了颗青杏,半晌不知说什么,不过她要敢给云奕银子,他反能用银子砸死胖丫。
那样的人,脑门上都写着“辱我者死”……
李允宁咬咬唇,隐晦劝道:“一看他就是不好相处的,似乎也有来头,你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完觉得语气有点酸,像把喉中青杏嚼碎咽进腹中,开口都有酸涩气息。
胖丫倒没注意,赞同道:“你说得有道理,我得再瞧瞧……”
李允宁轻轻吁出一口气,她不是有意挡云奕桃花,而是……就像她啃过的果子,不想熟识的人再啃一口,如果有不认识的人去吃,果子也愿意,那他们随便,别叫她知道就好。
知道了,总感觉心里……像有坛醋倒了,沿着口子慢慢地向外流。
那天碰见以后,李允宁看到外出挑水、砍柴的和尚不由多瞅两眼。
她想问云奕为何出家,又怕自己自作多情。
三日后的上午,她和同伴们照常下山挑水,一并走在山路的,还有明华寺的一些僧人。
打两半桶水,她在扁担两头分别挂一桶,扛着担子中间,呼哧呼哧地上山。
庵里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小干惯农活,要么是商女贵女,带发修行也有婢女伺候,师太吩咐的活计,不用亲力亲为,下人帮做。
李允宁以前连盆水没端过,一开始挑水摔过几次,慢慢攒些力气,有样学样地挑,不过每次只挑两个半桶,多了会洒。
就这样,她还是很难跟上众人的步子,经常在末尾,慢慢地晃,中途还得歇上几次。
入春的阳光和暖,像母后温柔的手轻抚身体,但她却像身处夏日,烈阳炙烤,衣服被汗浸湿得直滴水。
两个肩膀换了几个来回,酸疼得快要断掉。
正想走到旁边树荫下歇一歇,迎面看到一个穿海青袍子的和尚撞来。
面白如玉,身高如山,正是云奕。
她侧身想躲,鹌鹑一样地从他面前溜过,没想他却一把攥住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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