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道:“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举起右手,作出手势,“我以我陈朝第八代嫡公主的名义起誓,此生绝不给敌人生子,若没做到,天打雷劈、五马……”
“李允宁!”云奕厉声截断,吐出他不愿再威胁、却不得不逼迫她的话,“我云家的孩子如果有任何损失,你别怪我找李家的人偿命!”
“呵呵……呵呵……”
李允宁冷笑,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转身,拂去桌上的半边碗盘,瓷器肉菜“噼里啪啦”溅了一地。
她伏在桌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傻子。
云奕瞧李允宁鞋旁散着碎瓷菜汁,想抱她去别处,听她凄凉的笑声渐渐变成呜咽的哭声,像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伤口。
他胸腔里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着心脏,过去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撕裂般的疼痛,长长吁出一口气,喊小圆带婢女服侍她,收拾房内狼藉。
李允宁感觉自己很可笑,这样一个唯我独尊、一成不变的坏蛋,因为外表裹上一层糖衣,她被他迷惑,屡次心动、吃醋,像个没见过男人的村女。
她还天真地幻想,哄他回到京城,再逃之夭夭。
却不知,她这般单纯弱小的猎物,根本不是一个深沉老练的猎人的对手。
争执过后,日子该过还得过。
云奕没和她分房,每晚照例睡在同一张床上,甚至下值比之前回来得早,经常和她一起吃晚饭。
李允宁不想和他说话,他献殷勤自讨没趣,便不吭声了。
有一回半夜,她口渴醒来,朦胧中瞧见他侧耳趴她肚子上,疑似听宝宝动静,口中自言自语:“你要乖,不能让娘亲难受……宝宝,我是爹爹……”
不知为什么,那一刹,忽然感觉傻子并不止她一个。
他想要孩子,多少女子愿意给他生,他偏偏执着……
她在宫里见多了妃嫔斗争,知道吃螃蟹、山楂和杏仁孕妇容易小产,更知道个把月的胎儿跟颗黄豆似的,身子没长出来,对外界毫无知觉。
他懂医,难道他不清楚吗?
眼睛倏地酸涩。
他察觉动静,询问,她叫他别碰她,恶心。
第二天听小圆说,他在隔壁院子练了半夜的剑,不知是被秋寒冻着还是旧伤复发,病了一阵,自个搬到书房去住了。
入冬之后,城外土匪猖獗,经常劫掠来往商队,云奕召集附近几州的刺史前来商讨剿匪计划,说要忙上几天不回来。
李允宁灵机一动,这是个她出门落胎的好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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