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芳羞恼道:“嫂嫂可别拿我们家开涮,我那小姑子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头倔驴子,跟唐远和离之后冷了心,说什么已经瞎了一回,不想上赶着再瞎一回,如今风花雪月是没指望了,一心只想着舞枪弄棒,但凡心里能给夫婿留点位置,她也不至于年前到年后地求我公婆让她去军营里。”
说起唐远,温婉便问了,“听说是被外放去宿州,去了没?”
“初六那天就去了。”宋芳点点头,“走前还来了一趟侯府,不知道姑奶奶是怎么打发他的。”
杨氏道:“如此听起来,那个唐二爷倒还算是个痴情种,你们家姑奶奶未免也太心冷了些,老话不还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既然知道悔过,跟他破镜重圆好好过日子不也挺好的,干嘛非得弄得彼此伤神分居两地,日子久了,唐二爷自然也会心冷,这俩人可不就一辈子没那缘分了。”
谢涛媳妇呸了一声,“之前听人说,唐远跟他那位寡嫂不清不楚的,俩人干不干净谁知道?这中间生了个大疙瘩,往后还怎么同在一个屋檐下处,更别说是同床共枕了,没的叫人恶心,是我我也和离,管他什么二爷三爷,过不下去了还硬撑着,有啥意思?”
杨氏没再说话,她跟谢涛媳妇的性子不一样,像谢涛媳妇那样把男人训得跟孙子似的,她可做不到。
温婉和宋芳对看一眼,二人都没吭声,继续摸牌。
几人一直打到天色渐黑才收手。
宋芳原本还想从这几人身上多赚些,没想到钱都跑到温婉一个人那儿去了,她扭了扭脖子,幽怨地看向温婉,“嫂嫂是不是出老千,怎么每回都是你赢,也太邪乎了吧?”
“不过是今儿牌运好罢了。”温婉笑着,让云彩把银子都收起来,“这些钱我先收着,改天再请你们吃酒,就算平了。不过……”
顿了顿,“等我们家老爷子寿辰,几位奶奶该来还是得来。”
宋姣惊了一惊,“寿辰?”
“嗯。”温婉颔首,“去年我和你三哥去了趟陆家,人家那寿宴办的,全是排场,回来就想着公婆还从来没这样大操大办过,跟你三哥商量了一通,从今年开始办,先办老太爷的,估摸着也没多少日子了,到时候我写好帖子就让人给你们送来。”
宋芳闻言,心情很是复杂,“我刚嫁过去的时候那边的老太太就办过两回,哪次都是热热闹闹的,还从来没想过给爹娘也办一场。”
说着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嫂嫂有心了。”
“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操心这些做什么?”温婉道:“我才是嫁进来的,要孝敬他们,也该是我和你三哥,这些事儿,有我们就行了,你只管照顾好你公婆和两个孩子,将来该你操心的地方还多着呢。”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嫂嫂。”
杨氏和谢涛媳妇在旁边看得很是过意不去,谢涛媳妇道:“你们姑嫂俩在这推来推去的,倒弄得我们家有多不孝敬似的,你们家大操大办,等我们家老太爷老太太寿辰,也好好办一办,到时候来了你们家的,全都给收回去。”
宋芳无语,“二嫂你干脆改名叫钱串子算了,什么都能和钱挂上钩。”
谢涛媳妇揶揄道:“你是奶奶,不懂我们平头百姓的苦处,家里那么多人,吃口饭出个门,花的都是钱,我不跟钱计较,跟谁计较?”
宋芳驳她,“你们家饭馆都开成酒楼了,还不满足?”
“钱哪有能赚够的?”以前过惯了穷日子,谢涛媳妇如今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一个酒楼而已,等把外债还完,她还打算做点别的生意,自家男人是没指望有大出息的,要是再不想法子捞点钱,将来大伯子官位越升越高,他们家就真只能干看着了。
屋里正热闹,老太太那边的云霞突然过来,说老太太知道几位奶奶还没走,留她们用了晚饭再回去。
于是几人起身去往荣安堂,陪着宋婆子吃了晚饭才各自散去。
白天府上宾客多,女眷全都在内院,宋巍不好进来,直到宋芳和谢家两妯娌都离开,他才来到青藤居,沐浴之后入了内室,温婉刚躺下,人还没睡着,闻到他身上还有些散不去的酒气,就问:“喝多了?”
宋巍轻轻搂着她,声音还算清明,“没喝多少。”
又问她,“怎么还不睡,在等我?”
“想跟你商量件事儿。”温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