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宝轻声一笑,“好巧,我也收到了一封,海公公让我一大早去净事房找他,说有事情告诉我。”
谷雨瞬间花容失色,“不!不是这样的!娘娘,您别听他胡说,奴婢去净事房,只是为了找宋元宝而已,他说了要跟我一块查案,奴婢今天一早没见着人,找人打听了说他在净事房,奴婢这才会赶过去,奴婢不认识海公公,怎么可能会跟他有书信往来?”
宋元宝没等齐皇后说话,就问谷雨,“那你查出什么没有?”
谷雨咬唇道:“刚有点眉目,就被你们捆来了。”
“那就说说你查出的眉目。”
宋元宝背着手,来回走着,“那几个太监为什么会去庆芳殿?”
“我还没来得及审问。”谷雨僵着脸道。
宋元宝替她回答,“是因为他们有把柄在幕后之人的手上。那么,什么样的把柄能让他们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凌辱东宫的侍寝女官?”
“自然是拿捏住他们最要命的东西。”宋元宝又替她回答。
说着弯下腰,凑近谷雨,唇边扬起一抹弧度,“神仙阁里的东西,是姑姑动的手脚吧?”
净事房的神仙阁是什么地方,在座的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只刚闻言,齐皇后的脸色就不大好。
惊蛰也蹙着眉头,要不是为了查案,宋少爷敢平白在娘娘跟前说这些,定让人打烂他的嘴。
谷雨抵死不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那我便慢慢说给你听。”
宋元宝站直身子,对着上头的齐皇后拱了拱手,“回娘娘,昨儿微臣去了趟西跨院,当时谷雨姑姑在分派事务,我困得很,就去了她房里歇息,结果进去就闻到一股十分浓郁刺鼻的香味儿,我受不住,便推门走了出来,当时只以为是姑姑喜好熏香,事后又觉得不对,因为殿下讨厌熏香,但凡东宫里的女孩儿们,房里都是不放这些的,便是平日里上妆,也都是薄妆,就怕冲撞了殿下,谷雨姑姑却偏偏反着来,大张旗鼓的熏香也便罢了,还熏得一屋子都是,可见她并非是爱香,而是为了掩盖什么气味儿。”
“什么味儿?”齐皇后脸色愈发的不好。
“烧东西的焦味。”宋元宝说:“谷雨姑姑房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到外面烧,怕被人发现,索性就在自己房里烧,又怕被人进来闻到,干脆用香薰的味道来掩盖,殊不知,这一招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谷雨反驳道:“就算我有东西要在房里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就是见不得人的?”
宋元宝轻笑了下,“姑姑烧的,是海公公写给你的信吧?”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来,打开在谷雨眼前晃了晃,“你仔细瞧瞧,是不是这样的?”
谷雨本来不想看,可当余光扫到笺纸上的字迹,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封信,她昨儿个晚上不是已经烧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宋元宝手里的?
“你一定很好奇。”宋元宝看穿了她心思般,微微勾起唇角,“我为什么会有一封一模一样的信,因为这信,是殿下的影卫临摹海公公的字迹写的,你想要多少,我都能拿出来。”
“不可能!”谷雨矢口否认,昨晚那封信,分明是海公公让人送来的。
“海公公都已经招了,姑姑还打算抵赖到什么时候?”
宋元宝收了信,俊脸顿时沉下来,“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老实说吧,昨天去你屋里,我是成心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找证据,只可惜,你跟海公公之间唯一的联系全都被你烧得干干净净,我没找到那些信,不过,我推测出你院里有个墙洞,所以听了殿下的建议用李代桃僵的办法试探一下你,让你今儿去净事房一趟,你果然就上当了。
也就是说,你跟海公公之间有见不得人的交情,所以他帮了你,帮你瞒着神仙阁的事情,拿里面的东西去威胁那几个老太监,再通过那几个老太监的手,杀了挽秋。”
话到这儿,宋元宝的眼神冷得像要将谷雨身上的肉生生剐下一层来,“你看不惯她,想要惩治她都行,你但凡有点良心,就不该让她被那几个变态凌辱。”
闻言,谷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原以为自己拐了几道弯的计划天衣无缝,只要自己吊着海公公,只要海公公那边不暴露,她就没可能暴露,谁能想到宋元宝才一天的工夫就彻查到她头上来,不仅有人证,如今连物证都齐全了。
谷雨浑身瘫软着,眼泪汪汪地看向齐皇后,“我没有,呜呜呜……娘娘,宋元宝所言不过是凭空捏造之词,求娘娘为奴婢做主啊!”
齐皇后听了这么半天,算是听出点眉目来了,紧绷着脸,“你跟着本宫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