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常寺负责的,便是每种规制不同的祭祀所用的牲畜、钱币、酒醴、器物以及鼓吹礼乐。
除此之外,每年正旦大朝会、太子以及宫妃的册封,也都归这边管。
此次讨伐西岳所获的一部分珍宝,就藏在太常寺。
除了宝贝,天子每次祭祀的服饰也收藏在太常寺。
太常寺内部还分出很多个部门,其间种种规制,多到让人眼晕。
难怪这几本书宋巍看了那么久都没看完,对于一个刚入太常寺的新人而言,短时间内要想把这些东西都给记得滚瓜烂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炕桌上亮着盏灯,把温婉的影子放大投在地上。
宋巍似乎从那道晃来晃去的黑影里推测出她此时的心情,含笑看来,“怎么了?”
温婉指了指自己手上的书,“这个也太难了吧?相公是要全部背熟吗?”
“官职越高,责任越大。”宋巍道:“总不能底下人都知道的东西,我身为上峰,反而一问三不知。”
话是这么说,可这些东西也太多太杂了。
温婉还以为自家的账册就已经够让人头疼,如今才终于体会到相公混个官场有多不容易。
想到此,她默默叹了口气,“相公,要不我去给你炖碗参汤,好不好?”
“外面冷,不必麻烦。”这些事搁在白天自有下人会去做,宋巍是真不忍心她劳累。
“可是我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帮不上你。”这是头一次,温婉觉得自己那么没用。
宋巍低笑,“这些本就是我身为太常寺少卿的职责,你怎么可能帮得上?”
“那我给你捏捏肩。”
温婉说着便起身走到他这边来,刚要动手给他揉肩,就被宋巍搂坐在腿上,“大晚上的不安分,是想分我的心?”
恰在此时,烧完水回来的秦奶娘走到门边,刚好看到这一幕,也刚好听到宋巍所说的话,她心中啐了一口,温氏果然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大抵是被温婉“不知廉耻”的举动给气到了,秦奶娘故意将手一松,盛满滚烫热水的白瓷壶落在地上,发出“啪”地一声重响,滚水四溅,有一部分打湿了她脚上的绣鞋。
秦奶娘适时痛苦地惊呼一声。
“外面发生了何事?”宋巍目光朝着门口望去。
温婉从他身上起来,“相公只管看你的书,我出去看看。”
话完,她缓步来到门外,就见秦奶娘蹲着身子捡拾碎片,时不时地发出啜泣声。
温婉问她,“怎么了?”
秦奶娘的眼圈早就红了,听到温婉问话,她顺势跪在地上,“都怨奴婢粗手笨脚,不小心打碎了水壶。”
“人烫伤没?”
秦奶娘只是啜泣,没回答。
温婉道:“我房里有烫伤膏,你先进去歇会儿,我去拿来给你。”
看着温婉回了正房,秦奶娘走进西厢,都不等宋巍问话,她扑通一声对着他跪下,“都是奴婢做事不小心,还望老爷宽宏大量,劝劝夫人别赶奴婢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