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推开管事,唐远不要命地往芝兰院跑。
相比较外院的鸡飞狗跳,徐嘉房里一片安静,她若无其事地坐在书案前手把手教唐咏写字。
墨香突然进来,“小姐,姑爷在外面求见。”
徐嘉勾起唇,“你告诉他,今日是他纳妾的大日子,我就不凑趣了,请他好好陪陪韵姨娘,争取让韵姨娘早日为二房诞下子嗣。”
墨香憋不住笑出声,“小姐,您也太坏了。”
外院发生的事儿她们早就知道了,小姐如此说,显然是准备怄死姑爷。
“去吧。”徐嘉示意她。
墨香转头走出去,唐远这会儿满脸狼狈,见到墨香,好似见到救命稻草,“二奶奶怎么说?”
墨香敛下心绪,面无表情道:“小姐说,今日是姑爷的大日子,她不宜打扰姑爷的好事儿,让姑爷好好陪陪韵姨娘,早日为二房诞下子嗣。”
唐远懵了,“二奶奶怎会如此说,外面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她不知情吗?”
墨香满脸疑惑,“外面怎么了?”
唐远虚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从解释,可这事儿除了二奶奶,谁都没办法扳回局势。
推开墨香,唐远大步流星地进了徐嘉的屋子。
徐嘉握着唐咏小手写字的动作未有停顿,面上没什么情绪。
唐咏不吭声,她就装作没看到。
“二奶奶。”唐远看着她娴静从容的模样,想到昨夜来偷窥被泼了冷水,高烧过的身体到现在都还没恢复,心下一阵阵无力。
徐嘉缓缓抬眸,对上唐远急切的眼神,“怎么,二爷有事?”
“清雨被抓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她捞出来?”唐远开口,声音艰涩。
“为何被抓?”徐嘉端起茶啜了一口。
“官差说,她涉嫌杀害兄长。”
徐嘉问:“二爷信吗?”
“我当然不信!”唐远激动道:“清雨她不可能杀人,再说,大哥当年是病死的。”
“那就是了。”徐嘉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江氏那双手若是没沾过人命,官府便拿不出证据,到最后自然会放了她,二爷只管安心等着,她总会回来与你团聚的。”
“不是……”唐远抿了抿唇,突然觉得言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声音也随之弱下去,“清雨不能染上这桩官司,否则她的身份曝光,唐家就完了,你身为二房正妻,总该要为家族想想。”
徐嘉挑眉,“二爷答应把你大嫂变成自己女人的时候,为家族想过了吗?”
唐远答不上话。
“二爷身为将来的唐氏家主都不在乎名声,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何必往自己身上揽那么多责任?”
唐远蹙着眉头,“都这种时候了,你能不能把之前的恩怨先放一放?”
徐嘉似笑非笑,“纳妾的时候你让我别管,不准插手,如今出了事,你为何不去找你爹娘反而来找我?”
唐远不用去正院都能想象到爹娘此时怕是恨不能打死他。
沉默片刻,唐远硬着头皮道:“宋司丞是皇上跟前最得脸的臣子,若是他想保一个人,顺天府尹也得给几分薄面,二奶奶,你……”
“有道理。”徐嘉点点头,“宋司丞的确有这样的本事,那么,二爷自己上门去求他吧。”
唐远有自知之明,他和宋巍并无交情,对方没道理出面为他保一个妇人,他低下头,尔后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求你。”
说完,对着徐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徐嘉还没发话,外面就传来乔氏的怒喝声,“老二,你给我滚出来!”
唐远本就高烧,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不易,脑子里各种繁绪乱哄哄地交杂成一团,致使他两眼一闭,昏了过去。